這幅畫后來被瓊華帶到了文惠帝賜給的公主府里掛起來,當時是極喜歡的,親后還曾對傅辛函提起,讓他以后一定要帶去那個地方看一看。
想知道是什麼地方會這麼,這麼的地方又為何會沒有名字。
多年后終于知道了原因……
但那時寧可不知道。
那是跟傅辛函婚后的第四年,兩人已經有了一個三歲的孩子。
有一日傅辛函與友人在外宴飲時喝多了酒,很晚才回來,且還醉醺醺的。
瓊華見狀趕忙讓人打水伺候他梳洗,然后就讓他在房中歇下了。
若是往日嬤嬤還在,是定然不會讓這樣的駙馬跟公主同房的。
但兩年前嬤嬤便離世了,公主府里其他人不敢違拗公主的意思,便讓醉酒的駙馬跟公主同了房。
瓊華半夜睡的昏昏沉沉時被人在下,聞著他上未曾散去的酒氣原想拒絕,但男人卻抱著不肯放手,掙扎片刻便隨他去了。
哪知兩人正濃時,男人卻半夢半醒地喚了一聲“雪晴”……
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頓時將瓊華驚醒,猛地推開了他。
雪晴,趙雪晴,莊親王的兒,也就是瓊華的堂妹,出生后沒多久就被文惠帝封為萱德郡主。
三年前莊王妃薨逝,萱德郡主原本定好的婚期便只能后延,一直拖到了現在。
瓊華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文惠帝派了人去莊王封地觀禮,而還順便讓人帶了些禮過去作為添妝,想著怎麼也是自家姐妹,這個做姐姐的就算不能親自參加,也不能失了禮數。
禮送出去之后就把這件事忘記了,沒想到今日卻又以這種方式從自己的丈夫口中聽到那位堂妹的名字。
瓊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駙馬,而傅辛函卻仍舊有些昏沉,喚著趙雪晴的名字又手想要抱。
若說剛剛那一次可能是瓊華聽錯了,或是傅辛函一時口誤,這次就再清楚不過了。
臉煞白,一腔怒火直沖頭頂,揚手便是一掌扇了過去。
一聲脆響在房中響起,傅辛函被打的腦袋一歪,險些從床上摔下去。
外面守夜的下人被驚,隔著房門問出了什麼事,要不要他們進來。
瓊華不僅沒讓人進,還讓所有下人都退到了院外去,誰都不許踏進來半步,吩咐完后才又看向傅辛函,咬牙道:“清醒了嗎?”
傅辛函怔了怔,片刻后眼中醉意終于漸漸散去,恢復了些許清明,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后知后覺的漫了上來。
他手了被打過的地方,掉角溢出的一鮮,沒有說話,隨便穿上一件服便準備離開。
“站住!”瓊華住了他,雙目赤紅,“你難道不該解釋一下嗎?”
傅辛函笑了笑,昏暗的夜中兩只眼睛卻比平日里更亮,帶著一瘋狂。
“解釋什麼?公主不是已經聽見了嗎?”
這態度無異于承認了自己就是喜歡別的人,就是心有所屬,而這個人不是他的妻子,另有其人。
瓊華雖然已經猜到了,但還是被他冷漠而又不屑的口吻激怒,紅著眼睛再度揚起了手,還未落下卻已被男人抓住,一把甩開。
因為文惠帝的寵,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跟手,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
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涌出,之后便止不住的接連不斷落了下來。
低著頭,藉著散落的發擋住了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面,不肯讓他看到,啞聲問:“什麼時候的事?你跟,什麼時候的事?”
或許是酒意還未徹底消散,傅辛函從狼狽的模樣和沙啞的聲音里竟到一快,笑道:“很早了,在我在外游學的時候,便認識了萱德郡主。”
“與公主不同,才貌俱佳,那時打扮男孩子的模樣跟我們一起讀書。我起初只以為是長得清秀,后來才知道原來竟是個子。”
“我雖然只是武安侯府的庶子,但郡主卻從未看輕我,還答應只要我能說服莊王爺,便嫁給我。可是……”
他說著再次看向瓊華,臉上笑意全無,只余怨恨和不甘。
“可是我學歸來,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出人頭地讓王爺認可我的時候,陛下卻將我指給你為駙馬!”
“我的姻緣,我的仕途,全都因為你而毀了!”
大周駙馬多無實權,看似顯貴,不過是皇家的附庸而已,最大的作用就是服侍伺候公主,一生不得自由,只有公主休棄他的份,沒有他休棄公主的份。
更遑論瓊華是文惠帝最寵的公主,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兒過的幸福,倘若駙馬有了實權,整日忙于朝事,又如何照顧他的兒?
所以傅辛函雖然頗文惠帝的看重,但這種看重僅僅是因為他是他的婿,瓊華公主的丈夫。
瓊華一邊流淚一邊無聲的笑了,只是那笑容苦,痛徹心扉。
想起當初初見時他靦腆的模樣,想起他這些年在面前循規蹈矩,看似溫和卻又始終有些疏離的模樣,終于全都明白了。
本就不是什麼,是他不愿與說話。也不是因為的份而不敢逾矩,是因為他本就無心與親近。
這場婚事對他而言是莫大的辱,是斷了他仕途的一條絕路,他惱恨,那僅有的溫和和守禮也不過是因為不得已,強裝出來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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