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聲音里的寒意，青嫵嘖了聲，臉上裝出的嫵順化為慵懶肆意，主住蕭沉硯的下，毫不掩飾眸中的攻擊。

“我手上吧，的確握著點東西，這可是我的嫁妝呢，王爺若想要，也得付出點什麼才行吧？”

“再說，明兒歸寧，我回娘家總要帶點回門禮，王爺你得給我把面子撐起來。”

蕭沉硯意味深長看著。

嫁妝？

這份嫁妝似乎是他送到手里的，但他當真想看看，準備用這份‘嫁妝’從他手里換取什麼？

不管是人是鬼，皆有所圖。

云清霧，你又圖的是什麼呢？

“你說。”

“那就~”青嫵眼咕嚕一轉：“金山銀山來幾座、宅邸十座、婢小廝二十個，嗯~再來二十匹馬吧。”

綠翹紅蕊打著熱水過來，在簾外聽到這話，兩瞪圓了眼，就聽青嫵變本加厲：

“我這要求不過分吧，這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的話，王爺也太摳門了。”

綠翹子急，聞言就想沖進去，卻被紅蕊攔住。

綠翹直跺腳，小聲罵道：“太過分了，那是小要求嗎？就算把咱們王府里外也湊不出這麼多錢來。”

這些年王爺常居北境，朝中對北境的軍餉給的也是摳摳搜搜，王爺自己也是克己節儉，便是有錢也都投軍中了。

青嫵和蕭沉硯都是耳目聰敏的，自然聽到外面小婢的小聲嘀咕。

青嫵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蕭沉硯雖未惱，卻也覺得又在戲弄人。

鬼似乎都格外喜歡戲弄人。

“本王還以為王妃與令尊關系不睦，不曾想，倒是會補娘家。”

“唉，誰讓我這人孝順呢~”

青嫵唉聲嘆氣，話鋒一轉：“我那爹白發人送黑發人，簡直可憐。”

“我這當兒的，當然要幫他把妹妹的喪事風風火火辦起來，這金山銀山寶馬香車啥的也不嫌多，好歹讓下去了手里也有點閑錢嘛。”

蕭沉硯微怔，看的眼神倏忽變了。

簾外，兩個小婢也瞪圓了眼，們沒理解錯吧？

口中說的金山銀山指的是……

“王妃是要本王……送你一堆紙扎當回門禮？”

“是呀~”青嫵壞心眼的沖他眨了眨眼。

蕭沉硯看著狡黠的模樣，有一剎，又從臉上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姑娘的影子。

心臟驟然，蕭沉硯松開手，后退了一步，深埋的戾氣又泄出些許又被強下去。

那個小豆丁已經死了，縱有相似也只是巧合。

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云清霧，更不可能是。

對方的‘所圖’，與他猜測中的簡直南轅北轍。

還真是奔著不把云后行嚇死，也要氣死去的。

“只是這些，會否寒酸了些，損了王妃的面。”蕭沉硯淡淡道。

青嫵勾，反而步步而去：“聽上去我是有點吃虧，那不然……剩下的……王爺……償？”

他上的煞氣，對本來就是補品。

蕭沉硯皺眉，轉便走：“王妃自便。”

青嫵嘖了聲，男人啊，想要又不肯付出。

“蕭沉硯。”

青嫵拿出藏起來的匣子，大步追了出去。見男人駐足回眸，側廓完，龍章姿，似黑云雪，矜持迫人。

“接著。”

將匣子拋過去，男人單手將匣子穩穩接住，蕭沉硯眼中出幾分異。

青嫵負手而立，了幾分詭艷，似夜里幽然綻放的鳶尾，神又靈。

“‘嫁妝’先給你了，明兒的排面，你可得給我撐好了。”

“對了。”

聲音放了幾分，了平時的不正經。

“覺得冷的時候，便來找我吧。”

蕭沉硯深深看了一眼，沒有回答好或不好，只道了句謝，轉大步離開。

旁邊傳來小姑娘的低語：“王、王妃……”

綠翹有些難為：“對不起，是我誤會王妃了。”

紅蕊也矮行禮。

青嫵看著倆，想到了什麼，徑直進屋。

兩對視一眼，有些不著頭腦，神略顯忐忑。

片刻后，青嫵出來，塞給兩人三個疊三角形的紅符，“見面禮，放著，驅鬼辟邪。”

兩面面相覷，覺得紅符有些燙手。

倆不是普通婢，本也是暗衛中的一員，自然知道青嫵份的‘蹊蹺’，蕭沉硯派倆來伺候，有監視的意思，也有探清虛實的打算。

要說驅鬼……

眼前這位……真不是鬼嗎？

紅蕊心細：“王妃，多出的這個紅符是給誰的？”

“就給那個一個勁說我是鬼，讓你們仔細點別被我把氣吸干了的小破孩。”

綠翹紅蕊：嘶——王妃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遠，百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一鼻子，心里嘀咕：誰在罵我？

翌日。

青嫵收拾妥當回門，起得太早以至于一路都在打哈欠。

馬車就在王府外候著，十幾名親兵黑甲衛騎馬隨在后方，頗有點肅殺的氣氛。

偏偏后面還有幾大車紙扎的金山銀山、寶馬香車、男。

青嫵慨：“還是差點意思，應該再個吹嗩吶的來才對。”

綠翹笑：“王妃真孝順。”

“那是~”青嫵挑眉：“畢竟親父，自當往死里孝順。”

周圍其他人：云后行真的會被孝死吧。

青嫵注意到，今兒王府的人對的態度明顯和之前有所不同。

估著，是昨晚給出的那些賬本的緣故。

綠翹攙著上了馬車，百歲在旁邊一拽紅蕊，努道：“你們怎麼回事？也被鬼迷心竅了。”

紅蕊白他一眼，往他手里塞了張紅符。

“什麼東西？”

“王妃給的，說是驅鬼辟邪。”

百歲臉一白，當場就想扔了。

車簾開，青嫵探出頭，笑的鬼氣森森：“揣好了哦，不然小心晚上鬼敲門來吸你氣。”

百歲渾僵直，一不敢。

嚇唬完小孩，青嫵心大好，愉快的哈哈笑。

旁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捉弄人算是天嗎？”

青嫵回頭，撞上那雙波瀾不驚的瑞眼。

今兒蕭沉硯陪回門，倒不算意外，畢竟，名正言順可以去看熱鬧，誰會放過。

只是他面比起昨天又差了許多，那件火狐氅又披上了，想來昨夜并不好過。

青嫵撇，真是會自討苦吃，昨天都給他遞梯子了，也不知道順桿往上爬。

“見別人不痛快，我便痛快了。”青嫵自然而然的朝他坐近了些，“王爺可是冷了？昨夜干嘛不來找我？”

馬車已經行駛起來。

蕭沉硯看了許久，似在估算著什麼。

“賬本你看過了？”他沒有問青嫵是怎麼拿到的，一人一鬼都是聰明人。

有些東西心里清楚，面上不必點破。

青嫵嗯了聲，“這份嫁妝夠厚重吧？”

“的確厚。”蕭沉硯沉了下：“匣子除了賬本，可還有別的？”

“沒了。”

蕭沉硯蹙了下眉，也算不上失。

云后行當年故意延誤軍機，拖延糧草，事后還站出來構陷鎮國侯叛國。

便是要找他的罪證，時隔這麼多年，估計證據也早被銷毀了。

即便如此，手上這些賬本也足夠讓云后行束手就縛。

不過，出于謹慎考慮，那室，他還得親自去探一探。

思忖間，青嫵突然摟住他胳膊，蕭沉硯被拽的下沉了下，子上清冷的香氣撞鼻息。

那狗狗祟祟大聲謀的興樣子，讓蕭沉硯神經又拉扯了一下，生出那種悉。

腦海里竄起年時的記憶，那個小姑娘，每次打壞主意的時候，也這樣拽著他：

——硯臺哥哥你過來過來，我給你說哦……

“蕭沉硯，你過來點過來點，我給你說哦……”

蕭沉硯回過神，下心里的波瀾，語氣莫名啞了些：“你說。”

“我需要一個地方，安全、蔽，地方最好大點，用來藏東西。”

“藏什麼？”蕭沉硯直覺，又在搞鬼了。

青嫵喜滋滋：“當然是我的嫁妝咯~”

云后行室里的那幾十萬兩，要全部搞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