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卻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顧念握著手機的手倏然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清楚的覺到，心里原本如涌的悸，剎那間退了個干凈，那座微弱亮著的燈塔……

轟然倒塌。

所以，陸時謙是在和發生了關系以后，依然選擇了司雪嗎？

那昨晚的一切又算什麼？

酒后，？

還是把那當了這段婚姻最后給的恩賜？

顧念自嘲一笑，這一刻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對這段婚姻抱有期待，哪怕是在這個電話的前一秒，都還在奢著陸時謙能跟說點什麼。

而現在……都結束了。

咽下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理智與冷靜，克制的說道“戶口本不是在爸那兒嗎？你之前說……”

“沒有。”陸時謙冷聲打斷，“戶口本一直都在我這里。”

顧念聽著這個回答，只覺自己的心跳空白了兩秒，咬了咬，艱難說出了一句話——

“那好，一會兒民政局見。”

話音落下，將電話掛斷，不愿再聽到他的任何聲音。

顧念怔怔地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真是既可笑又可悲，原來戶口本一直都在陸時謙那里。

那之前說離婚的時候，他為什麼又要騙呢？

是因為那時候和司雪的還不穩定嗎？

呵，那顧念，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啊！

剛才陸時謙的語氣，對離婚是那般的堅定，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既然這樣，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顧念翻下床，昨晚折騰后的不適襲來。

沒什麼，就當……

被狗咬了吧！

認認真真地挑了一條子，又飛快地給自己化了個面的妝。

br>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顧念出一抹自嘲的笑，轉出門。

中午時分，醫院。

陸時謙換了服后正準備下停車場，剛出醫院走廊就與來找他的司雪撞了個正著。

“時謙。”

此刻，司雪整個人容煥發，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臉上就帶著幾分害之意，“你要出去嗎？”

“嗯。”陸時謙看著，緒沒什麼起伏，“有正事要去理。”

一句正事，足以說明一切。

司雪也不破，只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那你下午回來跟我一起吃飯嗎？我知道有一家養生湯做得很好。”

陸時謙本想拒絕，但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似乎沒有再拒絕司雪的理由，甚至以后……他都該陪著。

“嗯，辦完事給你打電話。”

司雪臉上的甜毫不加掩飾，“好。”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司雪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勢在必得。

陸時謙這是要去和顧念離婚吧？

就顧念那個子，那麼要強，肯定不會主說起昨天晚上的事。

他們……是肯定會離婚的！

……

顧念到民政局的時候，陸時謙還沒到。

就站在門口的花壇旁邊等著，而后顧念自顧自的笑了一聲。

這一幕怎麼這麼悉，上一次不也是這樣嗎？

等他，而他沒有來。

但這次的心境，完全不同。

清醒的意識到，這段一個人上的婚姻，始終不過是黃粱一夢，該結束

了。

陸時謙開車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站在臺階上的顧念。

微風輕輕吹過，揚起肩上的頭發和白擺，別樣的清純，是獨有的。

一如初見。

陸時謙只覺心口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然后很快歸于無聲。

他停好車，然后長下來，朝著顧念走去……

“等很久了？”

顧念看著眼前走近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那麼的坦然，這說話的語氣，就和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來聊天一般。

但分明昨天晚上，和他還那麼的親無間……

下心里的悶痛，學著他的樣子，平靜回道“沒有，剛到一會兒。”

陸時謙點漆般的眸子在日下越發濃郁，他低嗓音問“結婚證帶了嗎？”

“……嗯。”

顧念并不想站在這里跟他說話，總覺得一直于下風，于是率先邁開步子，往里面走，上說道“我們快進去吧，等會兒工作人員就要下班了。”

陸時謙看著轉的背影，薄輕抿，眉宇間帶著幾分深沉。

最終，什麼都沒說，步民政局。

不知道是最近離婚率變低了，還是今天的日子不行，總之來離婚的人很。

前面只排了一對夫妻，兩個人年紀看著四十歲左右。

顧念坐在椅子上，目落在正在辦理手續的兩人上。

那對夫妻……

他們沒有任何流，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工作人員問話也是各答各的。

顧念覺得，這種狀態倒是像極了平時和陸時謙貌合神離的狀態。

這麼想想，心里就越發平靜。

而陸時謙坐在

旁邊，中間隔著一個座。

他也注意到前面正在辦理手續的人，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余瞥見顧念角似乎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是在笑嗎？

笑終于可以解了嗎？

“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以及之前給你的卡，都給你。”

陸時謙突然說話，顧念有瞬間的恍惚。

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搖了搖頭，“不用，我不要你的東西。”

“我答應過顧院長要照顧你。”陸時謙眸晦不明，“你過得好，他才會放心。”

“我說了不用。”

聽他說起父親，顧念更加覺得這段婚姻荒唐無比，不加重了語氣，“我又不是個廢人，離了你就活不了。”

陸時謙盯著，半晌沒有收回目。

也是。

現在那個男人回來了，哪里會過得不好？

本來就不得早點離開他，好早點搬過去和霍懷瑾一起住，不是嗎？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沒過一會兒就到了他們。

過程出奇的順利。

拍一張單人照，填兩張資料。

然后就是離婚協議。

顧念看得很認真，每一條，每一個字。

仿佛在看這幾年這段婚姻，還有對陸時謙的這段。

這一刻，一切都在這些冰冷的字里化了飛灰。

心里的痛按捺不住，但只能忍。

著筆，半晌，沒有猶豫簽了自己的名字。

陸時謙就坐在一旁，微蹙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他看著顧念簽了字，此刻說不上心里是什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