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惦記著要買一樣東西,姜照一趁著趙三春還在零食區瞎逛,自己溜到了另一邊的貨架前拿了兩包,再到收銀臺先行結了賬。
可超市里的燈忽閃忽閃,滋滋的電流聲有一瞬變得很清晰。
看見趙三春把所有的東西拿上了收銀臺,但收銀員卻始終掃不了上面的條碼。
在這樣冷的天,忽然有一陣濃霧灌進超市大門,清脆的幾聲銅鈴響,姜照一看見許多人的目開始變得呆滯。
毫無預兆的,趙三春倒下了。
他摔倒在地的聲音仿佛是到什麼開關似的,超市里所有凡人醒過神來,對準門口的監控卻“砰”的一聲炸開了。
他們都嚇了一跳,卻沒發現門口了個孩兒。
趙三春晃了晃腦袋站起來,卻發現原本站在那兒等著他的姜照一憑空消失了,他瞳孔,也來不及要那一堆東西,匆忙跑出了超市。
“趙三春你怎麼啥也沒買?”賀予星在車里等得差點睡著,車窗忽然被人急促拍打,他嚇了一跳,忙按下車窗,卻見他兩手空空,但見他后沒有姜照一的影,賀予星臉一變,“照一姐姐呢?”
“不見了!就那麼幾秒鐘,憑空消失了!”
趙三春滿臉焦急,“被人抓走了!”
“是個凡人啊!什麼怪敢啊?”賀予星也慌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他連忙去喊后座昏睡的年輕男人,“先生!先生您醒醒!”
“先生!照一姐姐失蹤了!”
賀予星連著喊了好幾聲,才見李聞寂眉頭微皺,有了些反應。
他遲遲睜眼,仿佛是反應了幾秒才從混沌中清醒,他驟然看向車窗外的趙三春。
“對不起先生……”
被他那樣沉冷的目注視著,趙三春有點,這會兒已經一頭汗。
“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趙三春本沒看到是什麼人干的,我覺得應該是糜仲的門徒,凡人沒這個能耐,但是他們怎麼敢抓凡人啊?”
“有的凡人就是有這個能耐,”
李聞寂頭腦昏沉,但他強撐著坐直,蒼白的面容上添了一冷笑,“改道,去郁城。”
——
姜照一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來的。
整間屋子的陳設都很古樸,包括睡的這架四柱床,還有上蓋的錦被,都極富古代韻味,要不是燈籠柱里的是燈泡散出來的,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穿越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聽不見什麼聲響,手掌撐著床沿坐起來,看到自己兜里的朏朏也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在宅院最中央的主屋里才有人抬著幾模糊的尸從臺階上下來,朝雁靜立在院子里,輕瞥幾眼那些從他邊抬過的尸,他清峻的面容上沒有流出毫多余的神。
“朝雁。”
主屋里有一道嘶啞蒼老的聲音傳來。
他垂下眼睫,提起月白長衫的一側袂,避開臺階上殷紅的跡,走了上去。
“你確定李聞寂很在乎他這個妻子?”
彌羅正用帕子手,旁邊端著水盆的人頭也不敢抬,但看著那一盆洗下來的水,渾都在發抖。
“是,大人。”
朝雁垂首應了一聲。
“事都準備妥當了吧?”彌羅又問。
“大人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彌羅點點頭,此刻他竟然也能站起來了,袍底下赫然是一雙凡人的,他似乎對自己的變化很滿意,面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沉。
一般用凡人魄煉化出化形丹服下之后,他看起來就要隨和許多,“現今,我這兒的紫燈芯可是不多了,不管是靈種,還是馮家長生樹里的東西我都要,只要他李聞寂敢來,我就要他有來無回。”
他笑了兩聲,那張看似慈和的臉在這樣暗沉的影里顯得有些扭曲。
朝雁垂著頭,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樣。
外頭的天漸漸暗了下來,期間有一個長著絨耳朵的怪進來給送了飯,卻也一句話都沒跟說,轉就關上門出去了。
姜照一趴在窗上,過輕紗隙約看到了外面的形。
磚瓦極有地方特,就連階梯下石板路兩旁陷下去的兩方積水的淺池也十分悉,以前連載過一些漫畫,也特地看過一些關于中國建筑方面的書,而單看這院子的形式,還有剛剛那個怪送來的飯菜里有彝族香腸,甚至豬看著都不太一樣,似乎是高山黑豬。
這些,都是郁城的特。
所以現在,應該是在郁城。
在晦暗的燈火里,姜照一忽然抬頭,“朝雁,彌羅……”
一下子想通了。
朏朏歪著腦袋站在桌上看,又拿腦袋蹭的手,像是在安。
姜照一抱住它,歪著頭仍在看窗外。
的手機不在上,應該是在超市的時候就掉了,這會兒也并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但外面的怪打哈欠的聲音傳耳畔,猜測應該很晚了。
姜照一強迫自己鎮定些,外頭送來的飯菜吃了些,他們費了力氣將抓到這里來,總不可能是為了在飯菜里毒死。
但夜漸深,卻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彌羅抓,應該是為了李聞寂。
驟然清醒許多,一下子站起,也許,他們就是在借著,來引李聞寂走一個圈套。
可他現在竭靈發作……
姜照一心里越發不安,又趴在窗前,借著檐下的燈籠打量這個小院子。
郁城這種老房子大多是一樣的形式,也并不算是什麼太大的宅子,大概推測了一下房子的形制,用手指沾水在桌上畫來畫去。
他們也許并不知道兜里還揣著個朏朏,而外頭既然守的都是怪,也就努力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
是凡人,只有怪怕上的地火的份兒,沒有怕他們的道理。
夜深人靜,守在門口的怪已經有了些困意,但長長的哈欠還沒打完,卻聽房間里一陣脆響,是瓷摔碎的聲音。
門口的兩個怪一下神了,聽見里面傳來呼痛的聲音,他們面面相覷,忙開了鎖走進去。
瓷碟和碗摔了碎瓷渣子,他們看見那個凡人孩兒趴在凳子上,捂著肚子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你咋了?”其中一個怪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也本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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