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除了灑掃的下人，也看不到誰。

薄時衍大清早上朝去了，付氏不再過問此事，倒是那兩位表小姐，突然來送行。

“們起得倒早。”湘宜嘀咕一句。

湯寧要走了，對夏氏姐妹而言，多麼令人喜出外。

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就要出府去，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無疑對自己是有利的。

“湯娘子沒落下什麼東西吧？”夏明純笑著問道。

夏明曼才笑不出來，昨日被強著了表嫂，讓大失臉面。

輕哼一聲道：“才舍不得落下東西，都要去山窩窩了，還不可著勁多拿點？”

“別這麼說。”夏明純撞一下。

湯寧瞅著們兩個，“你們有事麼？”

“你一路走好。”夏明純笑了笑，視線落在后憨態可掬的小白虎上，道：“湯娘子怎麼把它也帶走了？”

初王府，隨便一打聽，就知道雪鸕園的獨一無二，其中必要說一王爺給養的小寵。

京城里養貓養狗的不，紈绔子弟都不見得能養白虎，湯姨娘好大的能耐！

夏氏姐妹當然聽說了白虎的存在，這會兒還是頭一次見到。

夏明純道：“白虎長大后食量驚人，日日要吃新鮮的羊羔，我覺得還是留在王府更合適些。”

“就是，你養得起麼？”夏明曼附和點頭。

每日一頭小羊羔，頂好幾個人的口糧了。

湯寧沒想到們忽然說到困困，答道：“它長大就回到山林去了，不需要我養。”

“費心費力養它，還要把它放走？”夏明曼的語氣略有幾分譏諷：“湯娘子真是菩薩心腸。”

湯寧搖頭，才不是菩薩，“我怕它咬人。”

就算咬了別人，還要賠醫藥費呢，不好不好。

陳管家安排完前頭，過來一看，表姑娘也在，連忙上前詢問們有何事。

夏明純道：“陳管家，這白虎的去留不該由表兄決定麼？”

陳管家笑著回道：“表小姐，白虎是王爺送的，他沒開口，老奴也不好手。”

夏明曼聞言還要再說，被夏明純按下了，拉扯到一旁去，目送這一行人離開。

“都被逐出王府了，還浩浩帶這麼多行囊，是去游山玩水麼？！”夏明曼皺皺鼻子。

看那小白虎好可，也想要！

“說兩句就行了，”夏明純道：“此事不到我們管。”

夏明曼還想著能把白虎留下來玩玩呢，“罷了罷了，人都走了……”

………

湯寧抱著困困一起上車，馬車備了炭火，暖融融的。

陳管家點了一隊侍衛護送，為首的做煥星，時常跟著茂嵐跑進跑出，也是個穩妥之人。

車子晃晃悠悠離開了攝政王府，駛出承鄴坊。

臨到城門之際，發現樂蘿和朱伏梅兩人，早早驅車等候在那兒。

們不是來送別的，而是帶上包袱，打算跟去農莊小住。

樂蘿沖著打頭的煥星一抬下：“攝政王府該不會那麼小氣，舍不得招待本縣主吧？”

煥星低頭：“縣主隨意即可。”

反正他接到的命令是把人送到，其余的不該他管。

兩個好姐妹一番好意，秦婆子卻不敢，向湯寧勸道：“咱們攜帶這麼多東西，過去還要歸置，糟糟的怕招待不好，不如約定過幾日再來。”

反正京城到保縣也就半天的路程。

而且怕這兩位小娘子臨時起意，沒跟家里人說清楚要出門小住。

一去好幾天，總得商量妥當了，不好說走就走。

湯寧一聽有道理，昨天雪鸕園實在太了，等到了圻石那邊，卸車也是有的忙。

便下車與二人商量。

實則，樂蘿與朱伏梅確實是沖出來的，過兩日祖母過壽走不開，只是擔心湯寧。

們以為是被趕去莊子，畢竟大戶人家犯錯之人才這樣，通常沒有什麼好待遇。

誰知過來一看，煥星帶著一群人畢恭畢敬，那一車車的行李數目不，還跟著一頭牛呢！

湯寧便跟們解釋，是自己要去農莊，絕非‘發配’，才把這兩人勸了回去。

約好六天后一起在圻石再見。

相互道別后，也沒耽誤多時辰，一行隊伍出發，背著京城遠去。

*******

薄時衍下朝回府，朝服都沒換下，抬步去往雪鸕園。

“王爺……”苒松言又止，以為他忘了，湯姨娘已經走了。

薄時衍沒忘，面無表道：“本王過去看看。”

邁雪鸕園的大門，里頭有幾個丫鬟婆子，正在清掃整理。

看到攝政王，連忙行禮拜見。

薄時衍不做停頓，進里面。

家都還在，只把常用之拿走了，他給的那個琉璃魚缸依舊擺在堂屋。

架子上顯得有些空空，書籍圍棋珠子，的那些小玩意全不在了。

去間一瞧，還帶走了那面大鏡子。

再看箱籠柜，一覽無余，床榻上也啥都不剩。

薄時衍低頭，在干干凈凈的梳妝臺上，拿起那黑玉穗子，攏在手心，“倒是搬得干凈。”

苒松在后頭跟著呢，點頭嘆道：“可不是，連牛都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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