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親手給姜毓寧倒了杯茶,說:“今天有些冷,姜姑娘小心著涼。”
姜毓寧卻并沒有喝,而是將視線落在沈議手邊的半開的折扇上。
沈議注意到的視線,笑了笑,“姑娘喜歡這個?”
姜毓寧不好意思地說:“很致,抱歉,是我失禮了。”
“這有什麼?”沈議并不在意,他拿起折扇打開,扇骨是象牙骨雕,手生津,扇面上是一副人圖,栩栩如生。
在大雍,通常只有子的團扇上才會畫仕圖,男子折扇多是山水花鳥,或是文人字畫。
姜毓寧有一個小折扇,扇骨是湘妃竹制,扇面是沈讓給他提的字,只有四個字:天下大才。
姜毓寧一直覺得沈讓是諷刺笨,所以不肯將那扇子帶出門,此時看到這麼好看的仕畫,不由得有些經驗。
“沈公子,這是你自己畫的嗎?”
沈議笑著點點頭,他看出很喜歡,便合上扇子,推到的手邊,說:“今日能和姑娘相見,也是你我有緣,姑娘若是喜歡,這把扇子就送給姑娘了。”
“多謝公子,我不能要。”
姜毓寧立刻拒絕,知道不能隨便拿旁人的東西。
將扇子推回給沈議,主轉開話題,問道:“這兩天天氣已經這麼冷了,你為什麼還要拿著扇子呢?”
沈議低頭看一眼合攏的折扇,咳了兩下,笑著道:“因為我不好,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咳出了,有這扇子可以遮掩一番。”
聽了他這話,姜毓寧忽然想到一件事。
時有人教,兒家要笑不齒,行不擺。
就問,若是遇到很好笑的事呢?
夫子說,以袖遮面,或是以扇掩。
但因為小時候很淘氣,在院子里跑來跑去,還很爬樹,所以袖都是窄袖小,本遮不住什麼。
于是當天晚上便和沈讓說,想要一把團扇。沈讓問要扇子干嘛,說笑不齒。
沈讓卻說,寧寧的眼睛這麼好看,還有小小酒窩,若是拿了扇子,豈不是要把酒窩遮住了?
從那之后,姜毓寧就再也沒有拿過扇子。
想到當時沈讓夸贊的話,即使過了這些年,姜毓寧還是有些開心,甚至當著沈議,都險些笑出聲來。
只是知道這很不禮貌,于是就拼命抿住角,盡力作出一副難過的樣子,“公子莫憂,你早日病愈。”
沈議見低眉斂目的表,心想,這小姑娘果然心。
他微笑著點頭,“多謝姑娘,那在下就借姑娘吉言了。”
外面又刮起了風,姜毓寧見沈議慢慢喝完了一杯茶,便主起告辭道:“公子,我還有事,不再打擾了。”
沈議頷首道:“姑娘慢走,請恕在下不便遠送了。”
姜毓寧福告退,很快走出這一片竹林,沈議看著遠去的背影,原本溫和的眸漸漸沉下來。
一道影從后面的樹影間走出來,沈議沒有回頭,只淡淡問了一句,“是嗎?”
“回殿下,就是。”
沈議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輕哂道:“倒是沒想到,本王那位三弟竟然喜歡這樣的姑娘,天真不知事,傻得可憐。”
“也是,三弟鉆研多年,早些年主避到城外,忍不發,連本王都被他騙過去了。等反應過來時,他竟然已經搶先一步握住了兵權,連莊河這等不吃的老頑固都被他收復麾下。”
“這些年,實在是本王小瞧他了。”
屬下的暗衛安道:“殿下如今發現也并不晚,一切還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
沈議問:“近來東宮可有什麼靜?”
“東宮不安分,到如今這個局面還不愿死心,太子近來頻頻與金吾衛的周將軍來往,尤其最近幾日,更加頻繁,只怕作在即。”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麼蠢。”沈議毫不掩飾自己語氣里的嘲諷,“這個時候舉兵造反還有何用,不過是給他人做嫁罷了。沈讓,我就不信沈讓會錯過這個機會。”
“殿下,咱們要不要也……”
沈議沉半晌,搖了搖頭,“太子謀反,后果顯而易見。老三和老五都想分一杯羹,我何必再去湊熱鬧。”
“只是,殿下難道不怕淮王趁此機會上位,博得陛下的信任?”
沈議冷諷道:“陛下的信任?對于他而言,我們不是兒子,只是穩固龍椅的棋子罷了。太子是第一個,如今不中用了,就舍了換一個新的,總歸,他又不止太子那一個兒子。”
“如今老三和老五爭的,不過是一個棋子的位置,太子,終究不是皇帝。”沈議說,“那個位置,我不必去爭,等老三和老五沒了,自然有人求著我去繼位,咱們只要等著瞧就是了。”
“是,殿下英明。”
沈議看著手邊的扇子,緩緩撥開,左手弄著上面的人圖,神眷,半晌,他吩咐道:“去人把今天這位姜姑娘的份遞給老五,他會替他們解決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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