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寧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又驚又喜地問:“難道哥哥給叢夢尋了一樁親事?”
自王死后,宣叢夢幾乎一直對婚嫁之事避之不談,姜毓寧知道有心結,也從不提起。
這會兒聽沈讓的意思,不由得十分關心,不想沈讓卻沒有要說的意思,轉了個話音,作出一副沉的表,“寧壽離京,日后誰陪你理帳?”
姜毓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啊了一聲。
沈讓見這幅模樣,實在沒忍住了茸茸的腦袋,將拉到自己懷里,圈坐在膝蓋上,“不如,就讓朕言傳教如何?”
兩人婚也有兩個月,姜毓寧敏銳地從中聽出了沈讓的話中深意,急忙想逃,卻被圈得嚴實,掙扎不得,只能束手就擒,在沈讓的掌中。
月底,宣叢夢離京,沈讓也的確沒有給再找一個先生,當真言傳教,只不過除了賬目,姜毓寧又被迫學了許多其他的東西。
秋去冬來,轉眼就到了歲末,姜毓寧為皇后,在除夕宮宴上有不事要忙,沈讓同樣忙得不見人影,直到過了除夕宴會,兩人才算是徹底松快下來。
賓客散盡,姜毓寧站在扶搖殿外的長街上,和沈讓并肩而立。
煙花夜幕中,一片雪花落下,姜毓寧接在掌中,輕聲道:“下雪了。”
沈讓嗯一聲,側給攏披風,姜毓寧乖乖地由他作,看著遠煙花漫天,忽然想到了幾年前的除夕夜,沈讓為放的那一場煙花。
沉默半晌,倏地開口,“哥哥,我想回常青園看看。”
沈讓聞言有些愣怔,可他從來不會拒絕姜毓寧的要求,兩人回承恩殿換了一裳,薛懷義已經人預備好了馬車。
回常青園的路將近兩個時辰,而此時已經將近子時,姜毓寧坐在馬車里,起初還能和沈讓說說話,后來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等再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了聽風小筑,從前的臥房。
沈讓卻不在。
披上狐裘,沒人跟著,獨自走出了臥房。
夜深幽靜,外面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院中的積雪卻很深,幾乎沒過了姜毓寧的鹿皮靴子,踢踏著走在雪里,走著走著,忽然看到一顆茂盛的橘子樹。
冬雪簌簌,樹上竟然還結了果子。
姜毓寧驚奇地走過去,手摘了一顆,才發現這樹竟然是隔壁院子里斜迤過來的。
不由得愣了愣,多年前的回憶漫上心頭,托著橘子獨自發愣。
這時,后一道腳步聲響起。
姜毓寧捧著兩個橘子回頭,正看到一暗裘的沈讓,他站在不遠,長玉立,眉目俊朗。
映襯著后白茫茫的一片,仿若兩人初見。
兩人對視良久,姜毓寧想說什麼,卻忽然哽住。
卻是沈讓看著手中的橘子,輕笑一聲,慢聲問:“寧寧,可以給哥哥吃一口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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