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沉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的顧安允和他認識的很不一樣。
和他結婚的三年裏,從來不曾出過真心的笑容。
不,在那個漫長的夢裏,顧安允很笑。
夢境很快,無數的畫麵像走馬觀燈一般,從他眼前飛快的轉過。
他試圖看清楚,但最終什麽都沒看清。
再往後,他看到了離婚協議,看到冷淡的眉眼帶著幾分厭惡。
說離婚。
而他眼睜睜看著夢裏的自己從裏分裂出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雲淡風輕的答應了離婚。
靳沉樾看到這裏,瘋了般的衝著夢裏的自己喊:不要答應!不要答應啊!你瘋了嗎?!
可是夢裏的那個自己完全無於衷。
在後來,更多是畫麵湧……
像一場巨浪狂,一下子掀翻了靳沉樾這段時間以來的認知。
大夢一場,靳沉樾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深夜!
睜開眼時,周邊一片寂靜。
病房裏燈昏暗,空氣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離夢境,靳沉樾還心有餘悸。
他全部想起來了。
那所謂恩有加的三年婚姻,其實是一場博弈。
因為他的驕傲,他險些失去顧安允。
躺在病床上,男人盯著天花板,腦中還依稀浮現那紙協議的容……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
他和顧安允說不定真就離婚了。
那場車禍讓顧安允認知錯,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其實記憶錯後的顧安允是等同丟棄了的驕傲,拋開了理智後,那個時期的顧安允被本心牽引著,做出了很多反常的舉止,但也是那段時間的相,才讓他更加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對顧安允的有多深。
亦如他後來腦部傷,抹去了大部分記憶,卻唯獨對他顧安允恩有加這件事深信不疑,且一點都不排斥這樣沒有記憶支撐的空白婚姻。
所以,不管是顧安允的車禍,還是他意外傷,其實都是福不是禍。
靳沉樾想著,不抬手捂住眼睛,角一漾,笑了。
如今記憶恢複,在回頭去看這一年多以來他和顧安允一起經曆的那些事,不免覺得人生充滿意外和驚喜。
就比如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失憶時期擁有了屬於他和顧安允的結晶……
驀地,男人一怔!
下一瞬他撐著床翻下了床。
鞋都顧不上穿,穿著子大步來到門口,一把拉開病房門。
門外守著的李楊被這突然的靜嚇了一跳,還沒緩過神就看見穿著病號服的高大軀瘋了般的往護士臺跑去。
“靳!靳你去哪?!”
李楊急忙追上去。
靳沉樾聽見李楊的聲音,腳步一頓,轉過。
李楊跑到他麵前,皺著眉微微著氣:“您,您跑什麽?”
“我暈了多久了?”
“現在是夜裏十二點,從早上到現在,一天吧!”
一天!
靳沉樾心中一慌,“我真該死!”
李楊:“別別別!趕呸呸呸,三聲啊!您這剛喜得三寶,大喜事啊,可不能說這麽不吉利的字眼啊!”
靳沉樾沒有心去關注這些迷信的說法。
“別廢話,我老婆現在人在哪,我要馬上見到!”
李楊見他這副樣子也不敢再多言,生怕自己多說一句多耽誤一秒,自己就會招來解雇之災!
畢竟像靳沉樾這種一睜眼鞋都顧不上穿就知道‘我老婆我老婆’的終極妻奴,是他一個單狗招惹不起的。
…
靳沉樾回病房換下病號服,穿戴整齊後,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確定自己形象沒問題後,這才和李楊一起前往另一棟住院樓。
頂樓的vip月子住院中心,設備醫護人員都是高級配置。
靳沉樾從電梯出來,一路經過三道智能識別的係統門。
經過第三道自識別玻璃門後,遠遠的就看到靳放和顧喬璽站在走廊外,兩人在聊著天,臉上洋溢著慈的笑容。
走近一些才看到他們靳放手裏拿著手機,兩人正低頭津津有味的看著。
“老大這小可像我們家糖寶了,你看你看,小家夥睡覺還會笑,右邊好像有個小梨渦?你快倒回去,我再看仔細點是不是!”
靳放斜他一眼,“你說錯了,老大像阿樾多一點,老二笑起來才像糖寶,他有兩個小梨渦,不過男孩子長這玩意兒有啥用?”
“好像也是……”顧喬璽笑了笑,又發現了新大陸:“三寶最可了!哎哎哎,看看這小癟的,和老大老二完全不一樣呢,你看都要哭了,是不是在肚子裏被兩個哥哥欺負了啊?”
靳沉樾在兩位長輩幾步遠的位置停下來。
後的李楊見狀,也默默停下來。
靳沉樾聽著兩位父親的聊著自己那三個剛出生的孩子,不知怎麽的,竟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他轉頭,低聲問:“我老婆真的生了三個兒子?”
李楊歪了下頭,“昂!”
靳沉樾俊臉一沉,“確認過了?千真萬確?”
李楊:“怎麽千真萬確?我可不敢拉我那三位尊貴小爺的啊!”
靳沉樾:“……滾!”
李楊:“……”
這脾氣怎麽當爹了還越發難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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