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可聽清楚了？”

“千真萬確！我給塞了銀子，央躲在墻角聽到的！再說那丫頭以往過我的恩惠，斷不敢欺瞞我！”

“很好，這次多虧了你機警。”阮嬈坐起，解下腰間的荷包塞給。

“今后打探消息的地方還多，這點銀子你先拿著，給你手底下的小丫頭們買點零吃。雖然你如今來我這兒當值，可人脈不能斷，該維系還是要好好維系。”

芍藥本也沒想推辭，故意提那麼一，自然是不想拿自己的己倒主子，于是順勢便接了。

“奴婢替那些丫頭們謝姑娘賞。”

阮嬈笑了笑，又拔下頭上老太太賞的玳瑁簪子，順手在芍藥發髻上。

“我如今在府里還未站穩腳跟，各方打主意的人興許還有不，今后還要多多辛苦你，幫我留意著。”

“你放心，只要我好，便斷不了你的好。”

芍藥到了頭上的簪子，頓時心花怒放，點了點頭道

“姑娘放心！奴婢既然跟了姑娘，自然跟姑娘是一條心！今后再有這樣的事，奴婢肯定第一時間知會姑娘！”

話雖這麼說，可心里卻犯起了嘀咕

表姑娘終究是要外嫁的，卻是要留下當世子邊人的，這種事兒也就暗地里幫忙傳個話看，至于旁的……可不能得罪二夫人，要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若表姑娘真要跟二夫人斗法，能不參與最好不參與。

“姑娘，這件事你可有對策？”芍藥試探著打聽道。

阮嬈覷著芍藥眼神飄忽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唉——能有什麼對策呢？”

“我竟不知如何著了二表舅母的嫌，不派了邱嬤嬤這樣嚴厲地到我院子里發號施令，還要想辦法讓我臉面掃地沒法見人……這可真真兒是不給人活路了呀！”

說著說著，掏出帕子便泣起來、

  芍藥在一旁只能聲規勸，“姑娘先別急，一定有辦法的。要不……您試著討好一下那姓邱的婆子？興許手，就放過您了呢？”

“是這個理兒，可我對邱嬤嬤的底細一概不知，怕是不能投其所好，會適得其反呀。”阮嬈淚，抬起頭。

“芍藥，還是要辛苦你一下，用你手里的人脈去查查那邱嬤嬤的底細，這樣才能有的放矢。”

芍藥一聽，暗暗思忖了下。

打探消息也好，起碼就有借口不用一同跟著上山了，完全可以避開和二夫人當面對上。

“姑娘放心，這件事奴婢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只是大概會需要兩三日的時間……”芍藥言又止。

阮嬈拿帕子沾沾眼角，眸中同樣閃過一道。

“沒事，過兩日上山，有紅玉一個人陪我就行了，你安心做這一件事便好。”

“是。”芍藥連忙高興的應了。

“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吧，跟誰都不要提起。你先下去吧。”

阮嬈淡淡吩咐道。

芍藥趕退下，那邊紅玉推門進來。

“姑娘，方才芍藥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出什麼事了？”

阮嬈招手讓湊近，低聲囑咐了半晌，末了，又拿出一張百兩銀票給。

“你找個可靠的人，將這銀子九兌換碎銀，一兌換銅錢，分幾個荷包裝著，明日落鎖前辦妥就行。”

紅玉眼里閃著，有種即將干大事兒的興，立馬點頭應了。

第二日卯時正，天還黑著，秦嬤嬤便黑著臉來敲

門了。

“姑娘該起了！做早課的時候到了！”

咣咣敲著門，故意大聲嚷嚷，似乎想讓全院子的人都聽到，這位表姑娘有多懶惰。

然而阮嬈怎麼可能會給這樣的機會，很快打開門走了出來。

整潔干凈，發髻更是一不，朝邱嬤嬤頷首行禮，微微一笑

“讓嬤嬤久等了。”

秦嬤嬤沒想到會這麼快出來，只好收了聲音，黑著臉道

“姑娘起倒是麻利，這便跟老奴來吧。”

阮嬈笑了笑，目微閃。

那是，早就等著你呢，老虔婆。

————

院子里，廊下的燈籠被風吹著搖搖擺擺，線忽明忽暗，照著院中一圈的桌椅長凳，上面還放著水碗，旁邊擱著藤條和戒尺。

紅玉見那藤條足足有拇指，戒尺更是沒有刮干凈刺，心知這邱婆子來者不善，八是找由頭要罰姑娘，頓時著急得直沖阮嬈使眼。

“姑娘，你看……”

“紅玉，你先退下。”阮嬈給了一個安的眼神，讓到一邊去。

紅玉一臉擔憂地守在旁邊，寸步不離的盯了邱嬤嬤。

邱嬤嬤在桌子旁坐定，沉著臉訓誡道

“大家閨秀坐臥立行都是有規矩有章程的。就單說這個行，步要從容，遇彎則緩，雙目平視，雙肩放平，下顎不。你先走個試試。”

阮嬈臉上始終掛著端莊得的微笑，雙手收于腹前，往前走了兩步，姿態一等一的標準。

邱嬤嬤眉頭一皺，竟覺這丫頭有些讓無從下手。

這禮儀規矩標準的，便說是高門勛貴出的嫡都不為過。

“平地上走得穩有什麼稀奇的，最考驗功夫的，是能不能頭頂碗走直線。你來試試。”

一計不，又生一計。

線昏暗，那長條凳又細又長，膝蓋那般高，若是不小心從上面栽下來，一個摔不好骨折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學藝不，可半點怪不得旁人。

邱嬤嬤眼里閃過一。

阮嬈靜靜瞥著的神，笑瞇瞇的問道

“怎麼個頭頂碗走直線？阮嬈不懂。”

“這有什麼不懂的？你把那桌上的碗端起來頂在頭上，沿著院子一圈長凳走完，若是水不潑不撒，便算你合格。若是潑灑出來，或是碗掉落地上，那我可要罰你了。”邱嬤嬤手將藤條拿在手中，目里蠢蠢。

“阮嬈還是不明白，什麼樣的才算合格？不如嬤嬤做個示范，我照著學便是。”阮嬈笑的得，大大方方地提出要求。

邱嬤嬤臉一僵。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故意借口不肯做？你若是再推三阻四，我便要拿這藤條罰你不敬師之罪了！”

阮嬈頓時臉上寫滿了驚愕，甚至還著幾分委屈。

“我在家時也曾被悉心教導，從未聽說過還要頂碗走凳學禮儀的，心想著興許京城的規矩跟江南不一樣，便誠心想向嬤嬤請教，嬤嬤不教便算了，怎麼不就要罰學生呢？”

說完，掏出帕子就要抹淚兒，眼角卻瞥了下紅玉。

紅玉早憋著話呢，得了眼，立馬嗆嗆出聲

“說是來教導姑娘規矩，嬤嬤卻一開始屁就黏在凳子上，拿個藤條在那嚇唬人，知道是你教規矩嚴格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馴呢！”

“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連門長什麼樣都不給姑娘看，算是哪門子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