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對虞婉從無男之,但未婚妻和別的男人有了首尾,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他沒有揭穿,保全了的名節,順利舉行了婚禮,是因為他知道,這場假姻緣本維持不了多久。
他答應過虞候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牽連虞婉,會保下一條命。
只可惜,因為他的疏忽,事出了紕,虞婉竟莫名其妙失蹤了。
這也是他唯一對的虧欠。
除此之外,他們之間再無其他。
至于祖母說的那件事……他突然想起,淳兒也說過,阮嬈做的食味道跟虞婉很像。
他對虞婉知之甚,虞婉送來的東西,他從來不吃,因而也沒辦法判斷。
阮嬈和虞婉的相像,究竟只是巧合,還是另有乾坤,他只能旁敲側擊從阮嬈上找到答案、
但前提是,他得能先見到人。
說書先生的那句“投其所好”猶在耳邊,裴璟珩低頭沉,瞇了瞇眼。
阮嬈跟著裴沁剛出了春暉堂,便與分道揚鑣,回了鏡花水月閣。
裴沁原本也沒真打算讓跟著去,自己也是不不愿,將那婆媳二人領去母親院子,便離開了。
畫柳得了二夫人的吩咐,將老盧氏和邢氏請進了臥房。
臥房,盧氏勒著抹額半躺在榻上,面蠟黃,顴骨高聳,一臉病態。
“前兒聽說你病了,今日才空來瞧你,我可憐的婧姐兒,怎麼就病了這樣?”
老盧氏在榻邊坐下,一手握住侄的手,一手掏出帕子沾了沾眼角。
“勞姑母惦記了,我沒事,養幾天便好了。”盧氏作勢掩咳嗽,趁機回了手。
“姑母此番過府,怕不是專程來瞧我的,是另有要事吧?”
都是自家人,老盧氏也不裝了。
“你婆母壽辰,后日就要開始擺宴三天了。這個節骨眼上你恰好病了,這府里的大小事可怎麼辦?正好你表弟媳婦閑著,索讓留下,替你張羅張羅,多個幫手你也輕松一些。”
盧氏咳嗽了兩聲,嘆了口氣。
姑母打的什麼主意,心里一清二楚。
承恩伯府沒落,那個表弟又是個癱子,兒子也不爭氣,府里開銷大,跟個無底似的填填不滿,隔三差五就要來找一回,名義上是借,實際上,哪會有還的那一天。
如今趁著壽宴來幫忙,也不過是想趁機揩些油水罷了,這吃相可真是越來越難看了。
“姑母這提議是好,可如今,管家鑰匙已經不在我這兒了,我的話,也沒人肯聽了。便是我答應,大房那位不答應,到時候弄得大家臉上都下不來臺,何必呢?”
“你且去跟你婆母張口就是,一定會答應的。”老盧氏無不篤定的道。
“方才我們提了個難答應的,如今再提個簡單的,若再不答應,就顯得不近人了。高氏要臉,就一定會答應的。”
“既然這樣,為何姑母方才不當著我婆母的面提?反而讓我這個起不來的人再去饒舌?”
老盧氏一下沉著臉不說話了。
邢氏尷尬的解釋道,“本來是要提的,結果,不知怎麼驚了那位世子爺,刻薄話說的讓人坐不住,我和婆母只好提前到你這兒來了。”
盧氏一聽,心里頓時預不妙。
“姑母,你們到底提了什麼事?竟然把世子都引來了?”
“還不是裴洋,看上了那賤人的幺,死活嚷著要娶,這不,我們二人便上門來提親了。”
盧氏一聽,一下急了。
“姑母且放下這心思吧!那丫頭如今被老太太捧在心尖兒上,更被世子爺看在眼里!誰都不得一頭發兒!要不是這樣,我至于被收了管家權?”
說完,氣不順的猛烈咳嗽起來。
“竟有這等事?”老盧氏皺眉細細一品,隨即又笑了。
“既然高氏這麼看重,那就更好了,拿了那丫頭,不就等于拿了高氏嗎?”
盧氏暗暗心驚。
“姑母你打算要做什麼?”
老盧氏冷一笑,“自然是做當年沒做的事。”
“當年高蕊廢了樺兒一雙,如今閨嫁進來當牛做馬,也算是抵債了。”
“這事兒你務必要幫忙辦,先讓你表弟媳婦進府幫忙,等到壽宴那天,人多眼雜,也好下手些。”
“姑母!萬萬不可!如今的裴家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般的松散了!有世子在,這府里圍的鐵桶一樣,連老鼠都不敢造次,更何況是人?”
世子護人護的,怕了,是真的怕了,再不敢尋那丫頭的麻煩了。
管家權已經收走了,誰知道下次的懲罰是什麼?
老盧氏卻不知盧氏的顧慮,還以為是在推,冷著臉哼了一聲。
“當年長公主還活著,這府里一樣戒備森嚴,我是如何費勁心機讓裴松不得不娶了你的,你都忘了?婧兒,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盧氏頓時臉一白,不吭聲了,最后也只能點頭應下。
老盧氏這才滿意,又稍坐了一會兒,“借”走了五百兩銀子,這才從松濤苑出來。
“母親,表姐雖然上答應,可我總覺得有點靠不住,不如,咱們再去看看雪兒,讓也幫襯一把?”
“也好。多個人幫忙,多一層保險。”
于是二人又去了姜雪兒暫住的院落。
姜雪兒一聽外祖母和舅母的要求,心里暗暗一驚,上卻抹了似的甜,連連打包票,將二人哄的高高興興離開了。
等二人走遠,姜雪兒立刻差人去給裴泉傳了話。
不多時,丫鬟帶著裴泉的回話來了,只有一句話,外加二百兩銀票。
姜雪兒聽完,勾一笑。
阮嬈回了鏡花水月閣之后,差紅玉去春暉堂說了聲子不適,便再沒出門。
一下午,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里,用過晚飯,沐浴之后,布置了一番,便早早上了床。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暗門那邊突然出現一聲輕微的響,阮嬈一下子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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