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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難囚》第229章 誅心

“廢!”

長公主咬牙罵了一句霍允,轉頭朝門外吩咐,“來人!抓刺客!”

一隊衛軍匆匆從外面闖進來,看到裴璟珩與公主對峙,紛紛愣住,連忙跪地行禮。

“長公主殿下,敢問刺客在哪?”

“這麼大的人,看不到嗎?把他給我轟出去!”

領頭的衛軍頗有些為難的抬起頭,“長公主殿下,裴大人乃殿前司最高統帥,屬下等隸屬其麾下,無權捉拿上峰……”

“反了,反了!”

嘉寧長公主氣的直想摔東西,低頭一瞧,頓時眼睛一亮,扯下腰間一件東西,對準了裴璟珩。

“此乃陛下龍佩!見之如陛下親臨!裴璟珩,本宮懿旨,命你把人放下!”

裴璟珩腮幫繃了繃,不得不將阮嬈放回榻上。

“臣,謹遵圣命。”

他聲音幽沉,眸子直直盯著長公主,著徹骨的冷。

嘉寧長公主被他盯得心里發,趕轉頭吩咐人

“回宮!快去準備!”

裴璟珩也淡淡瞥向那群衛軍,“長公主要回宮,還不快去準備,護駕啟程?”

“屬下遵命。”

一群人退下了,長公主的臉難看到了極點,更加賭氣要將阮嬈帶在邊,好好保護

自然而然的,阮嬈被安排與同乘輦,一同回宮。

霍允則被長公主嫌棄的轟走了。

路上沒人說話,因為裴璟珩始終不遠不近的跟在車輦旁。

他雖然從頭到尾沒出聲,但只要他杵在那兒,便是一種無形的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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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嬈看的出,就連長公主也頗為忌憚他。

只怕是宮里也沒辦法護著遲早要面對他的。

還真讓猜著了,了夜,阮嬈剛躺下不久,就聽到一聲尖接著外面有宮高喊,“來人啊!有刺客!”

幾乎下一瞬,長公主寢宮外便有火亮起,殿前司的人明火執仗闖了進來。

長公主披發散發,儀容不整,指著那領頭的男人罵

“好你個裴璟珩!原來在這兒等著本宮!說,那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他前腳跑,你們殿前司后腳就來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職責所

在,不敢懈怠,微臣就當公主這是在夸殿前司了。”

裴璟珩波瀾不驚,一派淡然。

裝蒜!那刺客一定是派人裝的!把他給我出來!”長公主不依不饒。

“長公主想必是嚇壞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來人,去請太醫,好好替公主診治診治。”

裴璟珩眉目間平靜得像死水,火映著他白皙冷凝的面容,卻照不進他幽邃如深井般的漆眸。

“長公主欠安,寢宮也不算太平。安全起見,微臣就先把人接走了。”

裴璟珩行過禮,轉朝阮嬈所在的偏殿走去。

嘉寧長公主在后面發一連串刺耳的咒罵,他充耳不聞。

“姑娘就在里面,服了安神湯,這會兒剛躺下。”

偏殿門外,宮畢恭畢敬的蹲行禮,一一回稟。

“嗯。下去吧。”

裴璟珩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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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了一盞燭火,到都是影影綽綽,朦朧昏黃。

阮嬈背對著來人,閉上眼裝睡。

馥郁的冷香在邊越來越濃,男人冷白的指尖輕輕挲過的腮邊淚痕,帶來麻的意。

“嬈嬈,跟夫君回家。”

他低聲呢喃了句,就要將抱起。

阮嬈不得不睜開了眼,聲音拖著濃濃的哭腔。

“裴璟珩,回不去了……你放手吧。”

的手突然頓住。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在乎。更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從后面緩緩抱住,輕的吻落在發梢,忍又克制,逐漸往臉頰輾轉,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試探。

“什麼都沒有改變,嬈嬈。好好睡一覺,一切都跟原來一樣。”

“不在乎?”阮嬈凄然冷笑。

“當真不在乎嗎?”

“不在乎別的男人在我上留下的痕跡,不在乎午夜夢回

我在噩夢中喊著別人的名字,不在乎床笫之間我總是會把你看作另一個男人……”

“夠了!”

裴璟珩紅著眼睛,突然將扳過來,狠狠堵住了

炙熱的吻,狠狠瓣上,用盡全力氣碾磨著

他勒在腰間的手臂,幾乎要把碎,再摁進他的膛里!

阮嬈著他無釋放的怒火和懊悔,閉上眼,兩行清淚不斷往下滴,像個破敗的木偶般一,直將那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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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裴璟珩很快察覺,停了下來,目的眼神,驀地了下。

那曾經對他亦喜亦嗔、含含笑的眸子漸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蕪,還有刺骨的譏諷。

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破碎,消失,而他除了眼睜睜看著它溜走,什麼也做不了。

“嬈嬈,我……”

裴璟珩眼可見的慌了。

“看,這就是你說的不在乎。”

阮嬈角譏誚,眸中卻一片寒涼冷徹。

上說著不在乎,實際上卻惱怒的發瘋。說一套,做一套,你果然是在騙我。”

“這樣強迫我的你,和上琢那個人渣,又有什麼分別?”

“不僅沒有分別,甚至,你比他更卑劣,為了你心中那點不甘,哄騙我說你不介意,實際上卻早已在心里標明了價碼!”

“說不定,等哪日你倦了膩了,就又可以舊事重提,把這件事當做我的罪孽!殊不知,我正是為了你,為了救你們裴家人,才淪落到如此境地!”

“裴璟珩,我從來都對得起你!從來不曾虧欠過你!可是,你呢?”

吼出最后這句話,仿佛吼出積年的委屈,渾抖,霎時淚崩。

重生以來,被原的記憶和行為習慣干擾,總是做出一些超出原本認知的事。直到這一刻,才真真正正做回了虞婉,做回了自己。

往事呼嘯而至,席卷的思緒,將的心扯的七零八落,如同高跌落的瓷,寸寸裂,再也拼湊不出原本的形狀。

痛極,悔極,恨極!

想現在就一刀捅進裴璟珩的膛,結束這折磨人的仇恨,這荒誕的一切!

是的,倦了,煩了!

該去廣袤的天地間尋找久違的寧靜,過自己本該過的舒心日子!而不是浪費大好青春,繼續糾纏同一個爛男人!

沒耐心再跟他玩什麼擒故縱的把戲,玩什麼逢場作戲的勾引,只想速戰速決。

他取消婚事,然后找到夜梟門,花錢做掉他。

而那時候,已經遠走高飛,尋的逍遙自在去了!

該兩清了!

越是這麼想,眸越是冷靜,冷的讓人心慌。

裴璟珩愣愣的看著

他從未見過用這種眼神看,冰冷,沉寂,無,淡漠,仿佛可以將世間一切都凍住、都摧毀殆盡。

記憶是面鏡子,不斷地將過去和現在反復對比。

那雙漂亮的貓兒眼里,曾幾何時,裝滿了對他的歡喜,嗔,,依賴……

現在全都沒有了,什麼都沒剩下。

只有一片漫無邊際的荒蕪,刮著呼嘯的寒風,刺的他生疼。

然而他卻不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才能讓那里面重新燃起溫度。

“莫哭,嬈嬈,莫哭。”

他慌的臉頰,以指腹替揩淚,里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反反復復都是那幾句。

一顆心像是剛被扔進水井里冰凍,此刻又被扔到油鍋里反復煎炸。

的淚撲簌簌,他的心扎著冰碴,在油鍋里噼里啪啦,炸出一波波折磨人的酸楚。

“嬈嬈,莫哭。”

裴璟珩眼尾泛著紅,指尖都開始抖。

他在外面多威風赫赫,殺伐果決,此時手足無措起來,就有多稽。

“別我!”

一聲冷喝,手忙腳的他突然被推開了。

冷冷瞥著他。

一如他曾經對橫眉冷對、冷臉不屑時的模樣。

“我不想看見你。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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