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是從紐約直飛的柏林,天上花了八個小時。
他啟程之前,德國的采訪還沒開始,等到落地,這邊連公開信都出來了。
今時不同往日,谷歌早就不是那個需要尋找移互聯網口的公司,而是牢牢把持著全球最大智能手機系統生態的巨頭。
但即便如此,猛然一見易科的事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心里還是一下子變得冰火兩重天,易科去年和今年的Mars系列絕對為安卓系統拉了一波新用戶,是超出競爭對手的安卓之皇,乃至,就是機皇!
一旦易科挫……
拉里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就有的擔憂,易科這家公司很特殊,它不單單是做件,它在華夏還有它自家的YMS生態。
瘋子不可怕,有實力有手腕的瘋子才可怕!
很顯然,方總這次選擇強的表態,這不是如所說的魯莽行徑,而是一次有過權衡的決策。
但你特麼決策別從我這邊開始啊……
Fuck u……
拉里的惱怒沒有顯出來,反而迅速冷靜的走了幾步坐下來,諷刺道:“Fcuk俠,你這次怎麼沒公開罵一罵?”
這是方總通話錄音泄之后獲得的新名號。
“我之前也沒公開罵人啊,那是我私底下罵的。”方卓無辜的攤了攤手,“我寫給員工看一看的信,表表態就行了,沒事罵別人干什麼。”
拉里“哼”了一聲,切自家在乎的問題:“那你沒事收購德國的地圖公司干什麼?”
“唉,這不是害怕屋偏逢連夜雨,生怕你們谷歌承不住力,實在不行,我們就學蘋果單干了,也免得你們為難。”方卓倒了兩杯咖啡,遞給拉里一杯。
拉里接過咖啡,嚴肅的說道:“易科不可能打贏谷歌。”
“易科又不是為了打贏谷歌,只要能保護自己和減損失就行,拉里,你覺得呢?”方卓反問。
“我說過谷歌承不住力了嗎?”拉里仍舊嚴肅,質疑道,“我看你怕不是就在等這樣的機會吧!”
方卓誠懇的說道:“我就是擔心谷歌承不住。”
“擔心谷歌承不住的選擇是我們一刀,是嗎?”拉里詰問,“谷歌還沒承不住呢!”
方卓嘆了口氣:“所以,易科不是也還沒收購嗎?”
他沒有回避谷歌掌門人的眼神。
兩人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方卓抬手抿了口咖啡,拉里也喝了口味道不太行的速溶。
又過一會,拉里喝完了咖啡,把杯子推回去,問了句:“英特爾那邊真的談不攏嗎?”
方卓笑道:“英特爾要祝融芯片。”
拉里:“……”
這個英特爾還真的敢獅子大開口啊!
不過,英特爾收購博通,重推移戰略,確實也想要一個強有力的突破口,要是能把祝融這種頂級手機芯片集合到博通事業部,相信確實能帶來不競爭力。
他思考一會,又問:“臺記那邊的產能真的分不出來?加價都不行?”
“這個理由應該還是真實的,臺記一下子接了蘋果和三星兩家的單,16nm的產能多不出來了。”方卓分析道,“當然,它大概也不想多出來,屬于客觀主觀都沒法談的一家。”
拉里也就不問三星了,臺記都這樣,更不用說三星的德。
他連問兩個問題實際都是在說易科挽回的可能,但是……就像方總自己說的,主觀客觀都沒那個基礎。
如果易科真的沒有毫可以挽回的可能,那……
問題重新回到谷歌這里。
簡單說,谷歌可以為限制易科的一把武,因為,在華夏之外的市場已經形了谷歌GMS的移生態護城河,絕大多數用戶都是在用谷歌的這一套東西。
一旦易科手機沒有了GMS的支撐,用戶就會失去應用商店、郵箱、地圖、YouTube、云存儲等谷歌的生態服務,以及背后龐大的第三方開發應用的運行與使用。
同時,在一些國家和地區還有法律法規要求手機預裝特定的谷歌服務以滿足數據保護、私監管或行業標準。
這絕對限制易科海外市場的利。
但是……
這對谷歌有什麼好?
易科本來就是安卓陣營的重要一部分,這兩年更是極大的制了蘋果,它在華夏有的移生態運營經驗,本既有資源又有資金,那個YMS就是華夏版的GMS。
確實,拉里有自信,易科的YMS如果出國是打不贏GMS的,可方總的認知也很清晰,他可能就是要維持一個運轉的最底線,每多吃一口都是多賺的。
而在易科放棄國市場之后,拉里還有個的擔憂,歐洲這兩邊頻頻在反壟斷上找谷歌的麻煩,一旦易科下定決心在歐洲重復造子的搞GMS,會不會被歐盟當作制衡谷歌的競品……
沒有地圖,易科可以買,甚至考慮到數據風險,可以只只扶持而不控制。
沒有郵箱,易科同樣可以把它自己的郵箱業務拓展到歐洲,數據就像易科云那樣留在本地數據中心。
沒有第三方開發者,易科可以投投資金,可以降低分比例,因為它自己就有龐大的用戶群。
這樣做會讓易科本猛增,但相較于歐洲業務所帶來的收益,一定還是值得的。
拉里在來的路上就考慮過這樣的可能,現在坐在方總面前再這麼一想,甚至覺得易科似乎什麼都不缺,就缺一決心了。
谷歌何必充當BIS手里的刀,何必樹立這樣的競爭對手。
而恰恰,拉里手里有回絕華盛頓要求的理由,安卓公司是谷歌與易科聯合收購的,這些年還組建了Pro專利聯盟,本又有復雜的深層協議。
“華盛頓確實有給過強烈的暗示。”拉里這時候說了一句,“但谷歌沒有接暗示,你不用擔憂這個。”
方卓連連點頭:“是是是。”
拉里無奈道:“真不用,安卓公司是大家的,當初你不愿意賣安卓的份……好吧,你當初的安全是對的。”
“你們這些人……”方卓剛用了這樣的措辭,瞧見對面拉里的眼神,改了下口,“就華盛頓的那些人,他們什麼事都能做出來,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信任華盛頓。”
拉里真誠的說道:“真有那個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游說華盛頓。”
這就是來自谷歌的態度。
他這次飛來柏林就是為了表示這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