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夫人把劉楊話中話的信息過了一遍。
——今日十五,下個月回來,那便是七月。再過個七八日,那就是七月初八前后這兩日。
劉楊,是總兵夫人的這邊的。方才的話,便是暗示了時間。
一旁的嬤嬤走近,默默的把剪下的枝節裝進籃子中。
總兵夫人輕聲細語:“七月初八,錫錠。寫好后裹著上小金片,讓人尋個機會塞到淮南王妃近的兩個婢中其中一個手中。”
盆栽剪完,輕嘆了一口氣,隨后與邊的嬤嬤說道:“你明日去藥坊問問有什麼藥膳的好方子能緩解頭痛,補子的。”
提著籃子的嬤嬤應了聲。隨后加上嬤嬤,三個婢都隨著總兵夫人離開了花園。
再說昨夜的夜市突查,是裴疆在知道有這批來路不干凈,數額極大的貨時下的命令。
至于為什麼知道會有這麼一批貨,虧得是玉恒這個紈绔子弟吃喝玩樂逛青樓的時候認識了一大群狐朋狗友。
裴疆先前想到了玉恒人脈的用。在猜測吳維繼續用銀子的況下,必然會把貨出售到黑市上邊來低價出售,所以早早就囑咐了玉恒與黑市有關系的狐朋狗友聯絡,讓他用法子與這些人好。
但到底要做些什麼,裴疆也沒有與他說。
玉恒別的不怎樣,但狐朋狗友這一塊上,是天生的料子。兩個月來又是請客吃飯,又是請到青樓尋花問柳的。
男人嘛,一起喝酒一起上青樓,次數多了,就不嚴實了。
而玉恒經常有意無意的說家里人看不起自己。還有那淮南王堂妹夫,在府中看他都是斜眼看的,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過。
每回都哭訴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久而久之,旁人都當玉恒在玉家中看盡家人臉。
而那些狐朋狗友在黑市中拍賣行中也不是上層的人,而是些底層騙吃騙喝的,但對于一些大買賣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有大買賣一事還是那些人無意談到的,玉恒當時沒問,而是把這事告訴了裴疆,隨而裴疆讓他不著痕跡的去套話,問問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再問問什麼時候開始拍賣。
玉恒在別人的眼里就是個錢多人傻的紈绔子弟,便是吳維都不會在意他這麼一個人,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在玉恒這種看著傻愣愣好誆騙的人面前,沒有防范,幾杯酒下肚,便也就把知道的都說了。
至于是不是吳維搶的貨都不要,只要那些貨來路不干凈,都能以此來做借口,從而對淮州大一些的商鋪做搜查。
此方法是莫子言提議的。
莫子言與裴疆分析了吳維的為人。說他生多疑,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有諸多的疑心,只能在要關頭得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去猜疑,從而在最短的時間下定決心造反。
因著裴疆除了自己和百里寒外,從來沒有讓人刻意去調查過吳維,卻讓吳維了些戒備。
吳維雖生多疑,卻又狂妄自大。
他會對很多事產生懷疑,可卻又覺得自己的謀劃無懈可擊。
裴疆沒有讓人特意去監視吳維的一舉一,但卻是有人給了他一些消息。
桑桑今日休息外出,有人給塞了張紙條,還在旁說了句是給主子的。
桑桑起初還當是有人耍,但打開紙條的時候,除了上邊有字外,還包了一小塊金片!
誰家這麼有銀子拿金片來開玩笑?!
便是榕城錢家那錢多人傻的小錢爺,也沒有這麼燒銀子的道理。
紙條上面只寫了個七月初八的日子和錫錠二字。
若是沒有那一小片金片,桑桑只會半信半疑。但那小金片明顯是提醒這紙條很重要。
桑桑也不敢隨便胡告訴別人,只匆忙趕回了玉府,把紙條和金片給了玉。
錫錠大,便是在七月,但時間玉是不知的。
可是收到這紙條的時候,玉也難辨紙條上最終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又是真是假。
即便難辨,但也知道不能出去。幾番丁寧告誡桑桑,讓不要把今日收到紙條的事告訴任何人。
丁寧后,讓人隨意做了些糕點,然后送去裴疆現在在的地方。
昨日在黑市查了一批榕城錢家護送的貴重貨,如今裴疆正在知府府衙聽審。
從昨日到今日都還未回來。
裴疆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這玉估著也是知道的,可卻沒想到尋了過來。
了公堂后的屋子。屏退下人,玉邊打開食盒,邊說:“怕你肚子,給你帶了糕點過來。”
裴疆聞言,心底似有一暖流流過。但隨即看到端出的糕點,微微蹙起了眉頭。
都是甜的。
裴疆雖然不挑食,但卻偏好咸的,而甜的向來吃得不多。
玉把兩碟糕點都端出來后也反應過來了,有些心虛:“我讓他們隨便弄點,他們竟還真隨便弄了點……”
聽到“隨便弄點”這四個字,裴疆的眉頭蹙得更厲害了。
玉看到他的小表,暗道他真的是越來越會挑剔了。以前大概就是給他個餿饅頭,他都覺得是香的。哪像現在,不是他最為吃的,他還懷疑冷落了他呢。
可換做自己,他若是如此,的小子只會耍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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