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變故,太子殿下的生辰宴,熱鬧得簡直是讓人發慌。
葉葶和蕭知珩回太子府,林德大概也是知道今日主子會回來,所以他早早就在等著了。
蕭知珩下馬車,就見到了大門前掛上了張揚且有些傻氣的紅燈籠,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林德笑著回答,道:“奴才猜殿下今日會回來,就讓人在府上倒騰了一番,這不就等到殿下了嘛。外面風大,殿下快進門吧。”
蕭知珩進門,然后沉默地看著被林德布置得尤其喜氣的院子,面清冷而從容,一路無言。
葉葶卻是開了眼界了,林總管不愧是太子府面面俱到的老媽子,這府里搞得好像要過年一樣。
難怪太子殿下在門口只是看了一眼燈籠,臉上的神就變得怪異了。
太子殿下的嫌棄,無聲又無息。
偏偏林德卻像是毫無所覺那樣,滿是褶子的臉上堆滿了笑,還把戲臺子都搭起來了。
蕭知珩似乎是有點頭疼,道:“不是說了不用折騰,你又弄這些做什麼?”
林德不贊同,義正辭嚴地說道:“殿下這話可就不對了,生辰一年才一回,殿下年年只在府中過,奴才自然是要為殿下好好慶賀的,這可是大事,怎麼能馬虎?”
說著,他們到了前廳,發現到掛滿了紅綢布。還準備了一盆青得發黑的洗塵水,葉葶就覺到了一撲面而來的隆重。
蕭知珩在短暫的無言之后,似乎是適應了,面不改地進屋,然后他把手放在那盆青黑水里。
太子殿下依林老總管所言,面無表地給自己驅了邪、洗了塵。
葉葶看著不愿卻又沉默地配合太子殿下,莫名覺得有點想笑。
太子殿下這跟在宮里的時候很不一樣。
在宮里的太子殿下,面上始終保持優雅溫順笑容,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看起來總是有那麼一點不太真實……
葉葶有點出神,蕭知珩猝然打斷了的思緒,淡淡地問道:“笑什麼?”
這下葉葶的反應也快,順口就回道:“高興,替殿下高興。今日殿下生辰呢。”
林德聽見了,眼角的笑意更深。他看了眼兩位主子,讓人把盛的酒菜備上,自己就默默地退了下去。
葉葶看了眼滿滿一桌的菜,這才覺出一分不合時宜的來。
蕭知珩大概是看出來了,便道,“吃吧。”
沒等葉葶矜持,他就直接說了,淡聲說道:“不是顧著看人,什麼都沒吃嗎?”
葉葶沒想到他會留意這個,在皇后宮里一直繃著神經,本就沒吃什麼東西。
沒回到太子府之前不覺得,現在人一放松下來,才發覺自己肚子空了一天。
蕭知珩坐下,將一個堆滿了圓子的瓷碗推了過去,眼神示意坐下。
葉葶當然很識相地領了,坐下,就十分矜持地把太子殿下推過來的那碗東西吃了。
蕭知珩就看著,他筷子在,但他并沒有吃東西。大概是沒胃口,什麼都吃不下。
葉葶發現了,就謹慎地問道,“殿下沒胃口,要不要喝藥?”
蕭知珩聞言便停下了筷子,輕笑了一聲,反問道:“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是問孤喝不喝酒嗎?”
葉葶愣了下,就問:“那殿下要喝嗎?”
蕭知珩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葉葶就起倒了一杯酒,遞給了太子一杯,拿著酒杯,臉上的表有點遲疑。
其實現在對酒還有點抗拒的,畢竟上次喝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痛飲,留下的影那可太深刻了。
這事過去也沒多久,場景再現,況卻已經不一樣了。
葉葶看著面清冷淡然的蕭知珩,心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病人還是那個病人,心里想的事依舊是令人猜不。
看這樣子,他今日恐怕也是不開心的吧。
先是自己閉眼喝了一杯,酒味微甜,確定這酒不算太烈,就到了太子殿下那邊。
蕭知珩看。
葉葶就扯出笑,說:“通常人過生辰,不都得杯要祝福嗎?殿下今日開心一點。”
“嗯,”蕭知珩應了一聲,也笑了,道:“你哪里看出來孤不開心?”
葉葶微怔,這就不知道怎麼說了。畢竟總不能說殿下你心里想什麼都知道吧。
就在糾結怎麼開口的時候,蕭知珩就懶散散地拿起酒杯跟的了一下,喝了。
葉葶愣了一下。
然后聽到他突然說,“孤高興的。”
蕭知珩看向葉葶,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孤又多活了一年。這今日確實是值得開心的事。”
說著,他便又倒了一杯,兀自喝了。不過這次他喝的時候皺了眉,似乎是有些不適,掩輕咳兩下,面有些不好看。
葉葶忙把酒撤下,但才,手就被蕭知珩抓住了。
只好道:“殿下喝太多不好。”
蕭知珩:“哦。那就讓孤不好。”
“……”
葉葶心里就很無奈了,這才喝了兩杯,怎麼就像是醉了的?
默默地看給自己倒酒的太子殿下,就小聲問了,“殿下是有心事嗎?”
蕭知珩:“嗯。孤做了件不厚道的事,不知道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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