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夫人倒是還記得昌寧郡主,當即冷笑道:“我看那昌寧郡主往日里為非作歹慣了!當年不就是將元娘推下了水......如今這回,如何也是作繭自縛!”
這話開了話閘,眾人都紛紛說起,好一會兒才止了話頭,后府上眾人一道陪著老夫人用了早膳,飯畢也快到了日上三竿時候,便各自退散了去。
常令婉待在老夫人院里給老夫人錘了半個時辰的,最后得了老夫人私底下賞賜了一對翡翠玉鐲子,這才出的院子。
將將提著踏出院落,往廊外一瞥,便見隔房小堂妹立在廊下朝著笑。
小堂妹不過才十三四歲,與常令婉隔著些年紀,且常令婉是長房所出,是以二人間除了這位小堂妹時常吃味妒忌自己一番,其它的倒算相愉快。
以往這位小堂妹總是十分艷羨常令婉這位長姐,今日自然也是如此,令容看著容貌出眾的堂姐,語調不著羨慕道:“長姐!我來恭喜你的呢。”
令婉笑意微頓,“令容來恭喜我何事?”
常令容的眉眼中全是羨慕之,怎能不羨慕?
“聽說大伯父看中了嚴家的長公子,要將阿姊嫁給嚴家呢!這門親事連我姨娘都說好呢!說我日后能如你嫁的一樣好,便是燒高香了——”
嚴家一族門庭顯貴,先帝時期出了一朝太傅,中書令,如今這朝雖未如當年顯赫,但也是上京數得上的上流門第,清貴之家。
嚴家家風更是清正,男子三十無子方能納妾,嚴家的嫡長子嚴遲松,如今與常禎一般同在中,如此就日瞻云,日后自然是高俸祿,閣拜相只怕也不在話下。
便是這上京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婿。
常令婉聽了眉心攢起,語氣有些輕:“你從何聽來的消息?”
“昨日我父親與伯父夜談說的,怎麼了長姊?”
常令婉勉強了下眉心,溫婉笑道:“無事,只是這種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一個姑娘別到說。”
說完不再多逗留,帶著兩個丫鬟步履匆匆而去,瞧著那方向,倒像是去長兄院子里。
獨留下常令容一個人在廊下立著,稚的臉蛋上泛著幾不解和難堪,與邊丫鬟嘟囔:“真不知是什麼意思?好像不開心的很,這般的郎君難不還能不滿意不?莫不是不想出嫁?”
便是連令容的丫鬟也覺得怪異:“大姑娘依稀是七月生辰,這都快十八了吧,倒還是真不像著急的樣子,再拖莫不是要拖老姑娘了?”
令容聽了也覺得生氣,任誰家中有個不出嫁的長姐說出去都是沒面子的事,酸溜溜地道:“是大房里唯一的姑娘,日后大伯母的陪嫁,還有祖母私自的補,我聽我姨娘說,長姐還沒及笄便開始置辦自己的庫房,連京城都有一間莊子每月有進項呢!只怕是嫁妝多得很,誰不肯娶?”
那廂常令婉無暇顧及太多,匆匆趕去見常禎,與常禎多年的兄妹分,自然是無所顧忌,甚至直接闖他的院子想問他,問他為何這般知卻不與自己說?反倒是隔房堂妹來提醒的自己?
去歲與兄長父親一番推心置腹,本以為暫時打消了父親兄長想替自己婚的心事,不想轉頭就這般......
可常令婉去了常禎院中,卻只見到長嫂一人。
李鸞正開著窗沏茶,見過來當即便拉著的手請飲茶,略有些歉意道:“可是不敢巧,你阿兄才趕去外頭當鋪了,只怕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常令婉聽了只覺得心下沒來由的怪異:“阿兄好端端的去什麼當鋪?”
漢中李氏以豪奢聞名天下,在士族先祖們忙著建立私兵,廣占田地,攪弄朝廷弄得四時,李氏先祖悶聲不響的開始經商,年代自然是當鋪最混的開,據說上京的當鋪十有八九都是李氏的。
無論是當年李夫人嫁來京城,還在李鸞嫁給常禎,嫁妝都足足陪了幾十車,是莊子良田,鋪頭地契都不知凡幾。
是常令婉知曉的,母親手中便攥著上京六間當鋪。查賬也該是由著管事來,再不濟也是阿嫂同阿母來,怎生是阿兄接手?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李鸞對這一切只搖頭說是不知。
“方才前院的小廝不知同他說了幾句,似乎是當鋪那邊出了急事,他便匆匆出去了。”
*
常禎帶著幾個府兵匆匆騎馬出了城,一路往萬年縣典當齋而去。
這時辰眼見快至下晝,此時出了城想必是回不來了,上京這般招搖的世家子弟還是見,是以惹來了許多人圍觀。
當鋪的常奉坐在大開的木窗前,一面對著賬,一面撥弄算盤撥弄的嘩嘩作響,他聽外頭馬蹄陣陣,探出腦袋便見是東家的馬。
常奉頓時連賬也顧不得,從室趕出來迎接。
“主來了?主快些屋里坐。”
常禎了室,一圓領袍風塵仆仆,他抬手斥退旁人遞過來的茶水,一句都不多問,只將懷中的一塊玉牌拿了出來。
白面微沉,他的聲音有幾分低沉生。
“這玉佩是誰來典當的?可能聯絡的上?”
常奉一雙細長的眼落在那枚碧綠玉佩,那枚玉佩生的小巧,通是水頭極好的翡翠,最妙絕倫的并非這罕見料子,而是那塊玉墜上雕細刻的十一面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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