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兩面分別是菩薩慈祥面，髻頂皆作如來相，不足掌大小，竟足足雕了十一觀音面。

這般貴奢華的模樣，那人來店鋪典當時，他放眼一瞧便知來路不正，仔細留了心。

當看到那玉佩右上角看似像是如來髻的紋路時，面容才是微變。

只因那上頭印有李家的家徽。

他本就是李氏陪嫁的管家，給李家侍奉了幾代人，這等大事自然不會認錯，當即便命人將玉佩送去了常府上。

如今他瞧主如此模樣，便知那來典當之人果真來路不正！

“主放心！自然能聯絡的上，這人是活當，想必是還會回來取，若是死當，我早就命人跟著了.......”

常禎聽著不對，忍住了怒罵的沖，“我可等不了，你可能找到那人住所？現在就帶我去！”

常奉察覺事有異，臉蒼白不敢還話，倒是邊跟堂學藝的小子過來救了他師傅一命，那小子連連點頭道：“能能能！東家我知道他們住哪！就住十四街的那條巷子里，他們是外來的，一問便知。”

常禎心中頓生不詳預，俊俏的面容越聽越灰白，果不其然，眾人去了那巷中，那群人早已人去樓空。

常禎牙槽都咬出了，他狂怒道：“派人去尋京兆尹！”

“去他媽的來了京城還想跑！一個個鼠輩，敢在太歲爺頭上土！”

***

燕王府中，屋檐外正是云霞漫天的時候。

瓏月昨夜沒用晚膳，又一睡斷斷續續睡到了下午去，實在得不了，自己趿著履爬起來。

等端著一碗沒滋味的白粥也將它喝的底朝天，這才將將止住悲傷的心。今日是什麼都不想做，現下眼底還兜著一泡將落未落的淚，只想著接著去睡覺去，要是能再夢見阿耶就好了。

可惜的丫鬟們卻是不準才吃了又爬去床上睡。

拂冬將床占著正在鋪床，將想鉆去床里睡覺的瓏月往外室趕。

“姑娘前日的功課還沒寫完，今日又不寫？”

瓏月去不了床上，火氣大到跑去羅漢榻上躺著，雙臂抱著枕，嘟囔：“不寫！”

錦思見此給找事做，道：“姑娘昨日不是還念叨著要穿耳麼？今日正巧時辰還早，不如給自己穿一對耳？”

瓏月這才想起來，昨日齊大人送來的皇帝賜禮，有一對異常漂亮的耳墜頗為心，那時便起了之心，嚷嚷著要給自己穿耳。

大梁的郎，六七歲便會嬤嬤們往耳上拿銀針一點點鉆出耳，等七八歲也都要戴上耳墜子的。

瓏月這般及笄的小娘子了，卻連耳都沒有的簡直是罕見。

其實六七歲時，嬤嬤便拿著銀針要給穿耳，奈何那時嚇得跑了，跑去兄長屋里躲了一日，此后就再也沒穿過耳。

小時候只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不想長大后的瓏月卻后悔了，尤其是昨日見到那對巧耳環，便恨起自己當年的膽小。

這下好了，連耳墜都戴不了吶。

在皇宮中見到的公主娘娘可都墜著耳墜，便是那位年的十四公主，才四五歲的人耳上也帶著一對瑩白耳珠。

正經場合講究儀容不出差錯，郎們若是滿妝容，唯獨耳上沒有飾，想必第二日便要傳遍所有場所，人嗤笑的。

想來自己自詡膽大，竟是連都不如。

瓏月心里斗爭半日，壯起膽子來：“我們府里有沒有會穿耳的嬤嬤？尋過來給我穿耳。”

錦思尋思著道：“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嬤嬤們拿兩顆紅豆一會兒，再拿針一，半點兒都不疼呢。我知道劉嬤嬤便是手巧眼的，給尋兩粒紅豆來給您，保準沒幾日便能戴耳飾了。”

連那素來只知曉吃的拂冬也起哄道：“哪有娘沒有耳的？姑娘忍忍罷，有人俏，耳上還三個孔呢。要我說您就一下子穿六個，一邊三個，日后將那些好看的耳墜子全戴上去！”

瓏月一聽，頓時骨子里的豪邁也被激出來了，搬出這些年自己收藏的耳墜，珍珠的瑪瑙的，翡翠的，掐鎏金的，雖然沒有耳，可耳飾卻多的一匣子都放不下。

手指一個個劃過耳墜上頭，對著這群小可下定決心說：“好！就穿六個！”

就這般，瓏月半是歡喜半是憂愁的等著，等那劉嬤嬤去后廚取來兩顆紅豆，然后取出一磨好的銀針在燭火上燃燒，燒到針頭都黑漆漆一片。

有些哆嗦的看著那銀針，手指都忍不住揪一團，將自己腰帶上的流蘇盤了盤，哆嗦道：“要不、要不還是先來一對？！”

劉嬤嬤含笑朝著道了一句“得罪”過后，便將那兩顆紅豆反復在耳垂，最開始瓏月覺得耳垂被的有幾分疼痛，等后面便漸漸覺得麻木沒有了痛。

那嬤嬤便尋了一穿了線的銀針在火上來回烘烤片刻，朝耳垂正中猛地穿過去——

瓏月面蒼白，猛吸一口氣，接著立刻閉眼睛，連呼吸都忘了。

耳垂似乎格外敏，明明片刻前已經被的麻木，結果等那針扎下來的一剎，仍是疼的厲害。

瓏月悶哼一聲，渾一，只覺得像是拿針到了指甲里的尖銳疼痛，止不住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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