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老奴們恐怕是忘了份,管以往是如何尊貴,如今既都是奴才,還分三六九等不?
崔嬤嬤傲然揚起下頜,對著長汲滿眼鄙夷,“吾乃上黨崔氏之后!我祖父拜三公!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焉能同我比?”
長汲淡淡道:“還當是誰?原是那貪污賑災萬兩雪花銀的崔萬兩的孫兒?家族滿門男丁斬,眷沒軍營,這等名聲我們家可是萬萬比不來。”
“你!你!”崔嬤嬤眼瞪得老大,話噎在嗓子眼里。
見那闔起的門被嘩啦推開,中間立著一襲藕的安樂郡主。
安樂郡主膽大包天的瞪著,朝著丟出一個圓滾滾的件來。
崔嬤嬤以為是砸的,顧不得儀態“呀”的了聲,慌忙拿手臂擋起臉。
沒想那東西并不是砸的,漆黑的件兒沿著長廊,咕嚕咕嚕的滾了十幾圈,滾去了外頭雨水里。
崔嬤嬤面上由白轉紅,昏花的老眼瞧清了被丟出房門的件原是拿來懲治人的團。
瓏月哼了一聲,當著三位嬤嬤的面,又將那個拿來嚇唬自己的藤條使了狠勁兒拗兩段。
隨著它那圓滾滾的兄弟后一刻被扔了出去。
“拿著你的破東西滾!”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我活了五十載竟還是頭一回見這等秉頑劣不堪的姑娘!看來老是教導不了,要回去同長公主仔細稟報,讓另請高明!”
崔嬤嬤掌哀嚎,也不知是說真的還是想嚇唬瓏月。
瓏月這幾日總是被用‘不好好學就告訴長公主’這話給著,最初是真怕,可自己無論學的在不出差錯,這三位不會夸獎一句。
學會了,接著會有更難學的上來。
學不會就跪著。
瓏月如今哪里還會怕這話?
見那三位嬤嬤恨不得將剝皮筋卻不能,只能裝腔作勢裝哭落淚的模樣,反倒是暢快起來,悶氣去了不,甚至好心地朝著們吐舌頭笑。
瓏月笑嘻嘻的說:“嬤嬤可千萬別害怕!我可沒砸你。那個團我是好心想還給你的。看您那般喜歡您的團,我日后也用不著你教我規矩,那還不如您拿回去當枕頭,日日枕著睡!”
這話說的自然不像樣,本就是故意氣那幾位嬤嬤。
是以,瓏月的話才說完,后的兄長便輕斥道:“瓏月,莫要胡說。”
崔嬤嬤驚訝于郡主院中竟有外男的聲音,當即向著聲音瞧去,便見到是一位量頎長,神姿高徹的清朗男子。
如此世間難尋的俊朗出塵的面容,高廣姿,三名嬤嬤頃刻間便意識到,這恐怕便是那位傳說中,文人皮武將骨的燕王殿下了。
是以當聽到這句訓斥之聲,三人都以為是尋到了靠山,尋到了能整治這個叛逆姑娘的靠山。
崔嬤嬤這個人,當即巍巍朝著郗珣面前跪倒,哭訴起來:“殿下,我等都是晉陵長公主來教導郡主規矩的,我等也是聽公主的意思,一切都是為了郡主好,怎知竟然惹來郡主如此責罵,老虛活了五十余歲,竟還未見過如此秉的娘子,若是如今不好好教導,只怕日后更是不堪吶!”
“阿兄你快罵!我的秉可是最好了!”瓏月氣洶洶的罵回去。
氣的險些暈厥的崔嬤嬤看到,燕王投向那頑劣郡主的眸。
上雖對妹妹說著訓斥話,眸中卻皆是寵溺縱容的笑意。
“是,瓏月的秉世間最好。”
郗珣靜靜站著,眼眸從小姑娘上移開時,轉瞬了沉沉一片,深邃如闌海。
他曼聲吩咐地上的三位嬤嬤:“你等去回稟長公主,本王今日會過去給問安。”
有事,同他這個當兒子的當面說清楚便是。
——
“為兄這般說,你可還滿意?”郗珣將小孩兒方才只吃了一口便沒吃的杏仁羹重新放到手里。
瓏月一點都不滿意,生氣地擰眉,“你說什麼了?還要我滿意?你都沒罵們啊,每次都是只會罵我一個。”
要依著瓏月本來的意思,該兄長拿著那藤條威風凜凜的走出去,像是小時候嚇唬自己一般,沉著臉罵們:“你們敢欺負我家瓏月?看本王不打死你們!”
然后依次去們的手心,一定要將們一個個的哭起來。哭著求饒!
可是兄長竟然不同意的提議。
瓏月鼓著臉,狠狠地往里塞上滿滿一勺的杏仁羹。
兄長又說那人討厭的話。
“罵你是為你好,你同奴婢說話做什麼,有氣下人去懲罰們便是。”
瓏月只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吃東西沒有一般娘子的斯文,卻也吃的不快,塞去滿滿的一口,腮幫子都被塞得鼓起,然后一點點慢慢的嚼咽。
那上沾了些許濃稠的杏仁羹,瓏月出舌將其一點點舐干。
長而的睫眨了眨,問的兄長:“會怎麼責罰們?能罰們跟我一樣跪一日,不能用冰塊,了也不給喝水嗎?”
郗珣著兩腮的了,眼神多了幾分幽深。
不想知曉旁的,只沙啞道:“別管們,自有專門的人懲罰們。”
一群為虎作倀的東西罷了。
瓏月上回聽到兄長的這句話,好像還是被昌寧縣主欺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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