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月小臉上皆是得意：“那我就不要阿兄啦，我去找一戶也有阿兄的人家。誰讓你騙我吃藥，之前還一直兇我。我來上京三個月，被你足足罵了十幾次。”

郗珣眉眼漸漸冷峻下去，他冷笑道：“你這沒心肝的小孩兒，仔細想一想是誰將你養的這般大的？”

瓏月眨眨眼睛，“是長汲。”

郗珣抿起了，不說話了。

“那又是誰教你讀書識字？”

瓏月：“是臧先生。”

兄長靜默了。

他靜靜凝瓏月一眼，修長白皙的手指攥起，拂袖而去。

走去廊下，便聽后腳步疊聲傳來。

小孩兒從他背后著急的抱住他，慌張道：“阿兄不準走！”

郗珣腳步不曾停留，瓏月便將自己雙手抱著郗珣的腰，繞去他前，一路著的小腳踩去兄長靴子上。

惡狠狠的企圖用自己的小板去拖住眼前人：“阿兄不準走！”

覺得的阿兄會騙人，說什麼不撿自己回來的這等鬼話！？

可是又不舍得讓阿兄走。

瓏月膛起伏著，生氣卻還是要說：“瓏月是騙人的，瓏月知道是阿兄把瓏月養大的。父王早就沒了，都是阿兄養大的瓏月。”

瓏月聽見兄長罵：“沒心肝的小孩兒。”

瓏月委屈的不吱聲。

那糖果兒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也來罵：“沒心肝的小孩兒！”

瓏月抬頭怒斥它，“不準你我小孩兒。”

“這個只能我阿兄。”

一直是一個很小氣的小丫頭，從不例外。

——

平康坊，常府——

外頭天已經大亮，廊下陸陸續續傳來丫鬟的聲兒。

“姑娘，姑娘”一個穿綠比甲的小丫鬟匆匆跑來了令婉的院子里，疊聲喚起：“不好了......”

常令婉一綃紗都還沒換掉，便早早在書房中練畫。

常令婉喜好紫檀梨木，卻又好烏漆，院中全套的家私都是檀木梨木造的，再往上刷上一層層的烏漆。

不比一般娘子喜歡在室掛花畫，喜好掛那些青綠的山水，顯得優雅至極。

常令婉疊著手袖，回頭溫和的看丫鬟，溫聲笑道：“慢慢說，什麼事不好了？”

那丫鬟著嗓子說：“前院不知出了何事，老爺跟夫人大爺大都去了，聽說是打砸起來了。”

常令婉瞧著面上沒幾分激，等手下的一支牡丹繪完最后一片葉子，才緩緩收了筆，大丫鬟春鴛引過去。

一主一仆走去正院外，遠遠便見抱廈前一群婢子戰戰兢兢的立著，離正屋離得遠遠地，生怕這場波及到自己頭上。

常令婉還算鎮定，著手中帕子輕輕走了過去。

“大姑娘您如今別進去，里頭正在發火呢！”李氏的丫鬟們連忙去勸常令婉，唯恐這位金尊玉貴的大姑娘了傷，到時候責罰的又該是們。

常令婉自然不敢坐視不理，不然還不知要出什麼事。

只是心中好奇，許多年前父母倒是吵鬧過一段時日，但如今家中早恢復到父慈子孝，如今又是.......為何？

領著春鴛，便見廊前角落中來不及收拾下去的均窯白釉碎片。

惜珍品，對瓷更是通，見是如今坊市上難以買到的罕見瓷，頓心疼。

令婉聽室傳來的罵聲。

“事到如今你們還要瞞著我？”

常令婉眼皮了，著春鴛的手示意停住。

倚在窗邊聽著里頭書房幾人的話。

常岱冷靜的嗓音，卻是承認道：“我瞞了你一些事.......”

常尚書年輕時候也是俊之姿，否則李氏不會看上他，如今這把年紀的男人留著胡須，總不如年輕時俊朗。

但常岱比起旁的中年男子，容貌仍是罕見的拔高了許多。

他此時被妻子質問，仍能風度翩翩的須，“本想打聽到確切消息才告訴你，免得你白高興一場，不想你這般快就得到了消息？是哪個婢子說給你聽的？”

李氏靜靜看他一眼，“如今別攀扯旁人，我只問你話！”

常禎夾在吵架的父母間頗為無奈，只能在一旁見針勸李氏道：“阿母，這回真是確切的好消息。昨日兒子派去的人來報，妹妹當年流落河間后是被郗氏收留帶去了朔州，如今還在人世......”

常令婉只聽了這一句，當即心神大震。

當最近府邸間怪異呢？兄長日不著家，父親也是來去匆匆。

原來，竟是那位六妹妹有消息了？

六妹妹丟了太多年，府上又從不曾提起過，是以便是素來記好的令婉也不大記得那位妹妹了。

只依稀記得一些。

——六妹妹依稀是個生的極白，格外圓潤的小胖子。

六妹妹是母親所出，據說出生時生的很晚，生下來就不如與兄長般聰明，便是連學說話也學的慢。

常令婉想起時，娘便告訴過，讓務必要讓著六妹妹，只因為六妹妹才是母親生的，而不是。

常令婉繼續聽了幾句，只是后面李氏哭泣的聲音掩蓋了不，說的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依稀是哭訴六妹妹的遭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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