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水端出來,謝錚臉發白,拉住春桃,“阿鳶怎麼樣?沒事吧?”
他看不到里面,只是聽著阿鳶凄厲的聲便覺得心驚跳。
原來生孩子竟這樣嚇人嗎?
春桃也害怕,端盆的手都在抖。
“劉夫人說主子這胎胎位正,生產應該不會太難,只是要花時間。”
“那我能做什麼?”
讓他在這干等,實在是太煎熬了。
謝錚打過那麼多仗,死人堆里他都能待得住,可妹妹生孩子他幫不上忙,只覺得自己是個廢。
春桃想了想,說道,“生孩子是個力活,您去給主子弄著補氣的參湯和好消化的面食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
謝錚重重點頭,也不假手下人,他親自去弄。
醫館是個一進的小院子,阿鳶生孩子的房間和衛循治病的房間挨著,這邊的靜傳過去,床上男人的指尖了。
“爺?”
長遠見衛循睜開眼睛,鐵打的漢子差點哭了。
“您終于醒了!劉大夫說您要是醒不過來,可能兇多吉,還好還好。”
他的燒傷不算嚴重,只是被倒下的磚瓦砸斷了肋骨,火焰又將傷口灼傷,后背已經沒有半塊好。
劉大夫給他上藥的時候,長遠都不敢看,也不知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衛循掙扎著從床上起,眼神有些急切,“阿鳶呢?阿鳶在哪?”
長遠連忙攙扶住他,“劉大夫剛給你上完藥,您傷了肋骨可不能,不然斷骨進肺腑可是能要命的。”
“我問你阿鳶呢?”
衛循又怎會在意他的命,他只想知道阿鳶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長遠知道攔不住他,“謝主子正在隔壁,……要生了。”
“嘭!”
衛循從床上猛地起,也不顧前肋骨的疼痛,扶著墻跌跌撞撞出去。
阿鳶要生了!
生阿滿時自己就不在場,若再錯過這次,衛循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
“爺,我扶您過去。”
長遠看不得自家爺接連撞墻,連忙上去將人扶住。
走出門便聽到阿鳶痛苦的聲,衛循攥手,恨不得以代之。
“小娘子再忍忍,馬上就開宮口了。”
“疼……”
明明已經生過一次,可阿鳶還是不了生產的疼痛。
衛循站在門口,大腦一片空白,竟著門朝里喊,“不生了,我們不生了!”
“說什麼胡話,孩子馬上要冒頭了,難道還能塞回去不,真心疼媳婦就別讓懷孕!”
劉夫人格潑辣,可不管衛循職多高,權勢多顯赫。
只知道子生產就是走一趟鬼門關,能平安度過才是幸事。
春桃從廚房端來熱水,衛循過門看了一眼,阿鳶的頭發已經被汗,手抓住床單。
“飯食來了嗎,讓你家娘子多吃點,懷的雙胎,要用力氣的時候多著呢。”
謝錚端著參湯和春面,聽到劉夫人的話,他抬手敲門,“來了!”
春桃趕出來端,謝錚抬手了把汗,朝里喊,“阿鳶別怕,哥哥在外面呢。”
阿鳶疼得說不出來話,可哥哥跟衛循都在外面,讓慌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春桃……面……”
生過一次,也算有經驗,這時候吃的越多,待會兒能使得勁兒才越多。
謝錚腳程快,去鎮上最好的酒樓買了碗春面,里面還臥了三個荷包蛋。
阿鳶胃口不大,可接連幾日的恐慌讓早已腸轆轆,端起碗將面吃的干干凈凈,連面湯都沒剩下。
劉夫人看得歡喜,這個年紀,最喜歡的就是不矯做作的子。
原本看阿鳶模樣弱,還怕不配合,現在這般,劉夫人笑容盈面。
“小娘子這面相就是個有福氣的,別怕,有我在,準保你們母子平安!”
“有勞夫人。”
阿鳶謝了一聲,就閉上保持力。
房間里突然沒了聲音,衛循心頭一,向來聰明的腦子這會兒有些呆傻。
“阿鳶怎麼不說話了?”
產房窗子都被宣紙封上,里面的人不開門,外面的看不到任何況。
阿鳶的聲突然停掉,不衛循就是謝錚都擔心。
兩人揪著心,從半晌等到夜里,產房里才重新起來。
阿鳶生阿滿時還算順利,沒吃太多苦,可這倆孩子從懷上便鬧騰,生生折騰七個月,如今臨生了,還要再讓疼一回。
“娘子用力,孩子馬上出來了!”
“啊!”
劉夫人這一馬上,阿鳶又疼了將近半個時辰,等快力竭時,終于一聲嘹亮的啼哭打破院子的沉靜。
“哇!”
“生了生了,是個小郎君!”
劉夫人將孩子給阿鳶看一眼,便給春桃。
“娘子別睡,還有一個!”
肚子又是一陣驟疼,阿鳶打起神,這個孩子比哥哥聽話,不足半刻鐘他便生了出來。
“恭喜娘子,是兩個小郎君,您看這模樣,多俊俏。”
劉夫人不是沒接生過雙胞胎,可長這麼漂亮的還是頭一回。
不過想想阿鳶跟衛循的模樣,心里又覺得正常。
倆孩子剪掉臍帶放在熱水中洗干凈,包在襁褓里。
春桃又和劉夫人一起把阿鳶收拾干凈。
剛生完孩子的婦人不能見風,劉夫人開了門,“母子平安,你們可以在外面陪說兩句話,但不能太久。”
“好好!”
謝錚猛地反應過來,趴在門上朝里面溫問道,“阿鳶你怎麼樣,還疼不疼?”
剛才妹妹得撕心裂肺,他真的嚇壞了。
“不疼了,哥哥要不要看看兩個孩子?”
看著邊兩個皮皺的兒子,阿鳶心頭。
“好,我讓春桃抱出來。”
他倒要看看是哪兩個皮猴這樣折騰他妹妹!
衛循站在一邊,看著兄妹兩人互。
明明他才是孩子的父親,可在這里待遇最差。
知道阿鳶平安無事,他一直提著的心才終于放下。
春桃抱不兩個孩子,又麻煩劉夫人幫抱一個。
倆孩子剛出生,皮皺的,可能看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謝錚笨拙地抱在懷里,原本還想跟他們算賬,現在是一點也不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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