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溪剛從燒烤店走出來,一團黑影就從不遠的巷子里鉆出來,撲進了的懷里。
“喵~”團子睜圓了兩只棕綠的眼睛看著,發出一聲微弱的呼喚。
“乖。”顧言溪了他的腦袋,低聲哄著,“沒事了。”
抱著貓走在街頭,腦海里浮現著剛才在燒烤店聽到的話。
“先是掘了他未婚妻的墓碑,前不久又挖了他妹妹的碑。”
“說不定就是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會在大半夜去挖人家的墓碑。”
“真可憐,死了未婚妻又死了妹妹,結果自己還他媽瘋了。”
“傅家的繼承人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塌糊涂。”
“……”
所以,傅硯辭,最終還是瘋了嗎?
如果不是瘋了,又怎麼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呢?
顧言溪心里忽然說不出的苦。
上一世,傅南依難逃一死,傅硯辭瘋了一陣子。
這一世,傅南依雖撿回一條命,卻好不到哪里去,而傅硯辭依舊瘋了。
什麼都沒有改變……
顧言溪抬頭看著已經落下夜幕的天空出神。
這不是第一次覺,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機。
們其中,不過是被規定了運行軌道的齒和零件。
無論想怎麼改變,想怎麼離命運,始終有一只巨大的手牽引著,掌控著,不允許這樣一個壞掉的零件跑出軌道之外。
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翻出手機,點進了華國財經新聞,搜索關鍵詞“傅氏”。
傅硯辭是個低調的人,但這不代表他的照片不會出現在公共上。
顧言溪最先找到的,是傅硯辭跟政府相關人員一同境出席一個慈善活的照片。
形修長拔氣質良好的男人跟一群發了福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無疑是最惹眼的存在。
顧言溪點開照片,放大,視線聚焦在對方的雙眼上。
看清那雙漆黑的眼眸依舊呈現一片死寂的空,顧言溪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他的視力……難道并沒有恢復嗎?為何眼睛還是這種狀態?
顧言溪有些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急忙點進其他照片,有傅硯辭出席商宴的,還有他接采訪的……
翻著翻著,顧言溪慌了。
這一張張照片呈現出來的,都是他雙眼無神的狀態。
一切都指向一個不可爭辯的事實——
傅硯辭的視力并沒有恢復。
失落和恐懼糾葛在一起,顧言溪的心頓時像是被一只沉甸甸的鐵球拉著往下急速地墜落。
為什麼?
明明上一世的這個時間他已經恢復了視力才對。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將手機重新揣進兜里,抱著貓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盯著華人街盡頭高掛的紅燈籠出神。
那里站著幾個穿著黑服的男人,是剛才在燒烤店見過的。
“傅總,波爾多華人街這一帶我們找過了,沒有人見過顧小姐。”
為首的人正跟對面的人通著話。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顧言溪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坐了一會兒,用大將懷里的貓裹,起走了。
……
佳海市。
季氏旗下私立醫院。
夜里下的一場雪將窗外的世界染了純白,那積在枝頭的積雪時不時往下掉,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日從窗戶的一側照進來。
原本冷寂的病房因此多了幾分暖意。
外面的世界格外明亮,可是這打在的臉上,卻是襯得那張原本就消瘦的臉愈發蒼白。
隨著門口響起的腳步聲,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季汐穿著黑的風走進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剛經歷過什麼戰一樣。
當了龍梟會的會長以后,上那殺伐的氣場更強了。
走到病床邊,低頭打量著昏迷不醒的,那張臉雖清瘦,但是漂亮不減毫。
“這個大小姐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季汐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再這樣下去,我可要沒耐心了。”
當初把傅南依安排到自家的醫院派人悉心照料著,就是期待能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問問,那天走后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顧言溪到底死沒死。
結果這都半年了,這間特級病房已經了傅南依的專屬。
季汐為安排了最專業的護理人員和醫生,可這個昏迷的人,卻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副格外乖順的模樣。
這個時候,一道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病房的門很快再一次被人推開。
下屬急忙進來,在耳邊小聲告知:“季小姐,門口來了一群人,是傅家的。”
聽了下屬的話,季溪面上并沒有什麼反應。
該來的遲早要來。
半個月前,這里一個不懂事的護士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傳了出去,風聲不大,但想必還是傳到了傅家人的里。
傅家人肯定已經深調查并確認了,傅南依在的醫院,否則絕對不會親自跑這一趟。
“來便來吧,傅南依又不是我的人,我自然沒有把人家一直藏著的道理。”
季汐平淡無事地說著,只是有些憾,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聽到傅南依開口說話了。
門外的走廊上傳來鞋跟敲擊地板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一點點靠近,擴大,最終停在了病房門口。
窗玻璃上倒映著門從外面被推開的畫面,形頎長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手中依舊握著那導盲杖,只是卻不再把它當做一個工,而是習慣地拿在手心。
這導盲杖,是顧言溪在他瞎了以后親自為他挑的。
那人還曾一臉笑意地跟他說,在他看不見的這些日子里,會做他的導盲杖。
都是哄騙人的話罷了。
他當初怎麼就信了呢?還因為說的話開心好久……
傅硯辭將視線落到病床上的上上,看清的一瞬,瞳孔微微一。
“依依……”
像是在黑暗里破開了一道天,傅硯辭這段日子里拼了命想要追查清楚的東西終于出了一馬腳。
他匆忙走過去,低頭注視著病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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