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他說，他們有緣無分

離開王城，眾人原地休整。

昭華這才有機會見著魏玠。

與他說話，他卻對生分了。

“公主，此地流匪眾多，還請上馬車。”

哪怕周圍有人在，他也沒必要這樣。

昭華逐漸意識到，這事兒不尋常。

狀若無事地回到馬車裏，心卻沉到穀底。

有些事，現在也不好問。

比如魏玠謀反一事。

和蒙敖一樣詫異，父皇為何能輕易放過他。

突然間，昭華想到什麽。

猛地掀開車簾，看向外麵站著的魏玠。

“公主，您怎麽了？”阿萊拿來幹糧和水，見公主盯著外麵，出聲詢問。

昭華回過神，輕輕搖頭。

同時口中喃喃，“這不可能……”

兩天後，他們尋了家客棧住下，昭華才找到機會，在夜裏私下見魏玠。

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然而，一見麵，魏玠就先說了。

“我謀反了。”

昭華指尖微。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的不得已。”

魏玠背過去，向那窗外的黑夜。

“隴右城幾萬百姓，我隻救出一百三十六。

“祖母是死在天啟將士手裏，我的母親，雖然我與並無多，但最後為了護我而死。”

聽到這兒，昭華的心一提。

魏夫人……死了嗎？

魏玠又接著道，“你在留給我的信上說，要以和親換取魏家人的活路。但你可曾想過，背負這樣的仇恨，如何還能若無其事地活著？”

“我那時，隻是希你能夠活著。”昭華嗓音微啞。

深深地注視著魏玠的背影。

“我知道，隴右城的悲劇是父皇釀的，你想要個公道。”

不管他做什麽，都不會怪他。

會站在他這邊。

魏玠語氣平緩。

“昭華，我們有緣無分吧。”

他這話很平淡，卻令昭華僵在原地，全的都凍結了一般。

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想說什麽？”

“往後，我顧不上你了。”魏玠始終背對著。

昭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走上前，從他後麵抱住他。

“什麽都別說了，我們回天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魏玠如玉的眸子一片死寂。

“我其實，不需要你為我求什麽生路，昭華，你始終不明白，我需要的是什麽。”

說著，他就要掰開的手。

抱得更用力了。

“可我找不到你！”聲音攜著些許哭腔，這是無法控製的，“我一直在派人打聽你的消息……你失去下落，我真的很擔心，我每晚睡不著覺。父皇告訴我，你在他手裏，你會死，魏玠，我隻是想救你，我來和親，也在想法子……”

魏玠沉聲道。

“你可以相信我。

“昭華，你信我嗎？你不信。

“所以你慌不擇路，你想自己扛，你也不需要我。

“你覺得你在救我，可那是紮向我的刀子。你有想過，我知道你去和親，會是怎樣的心嗎？你試圖把一切安排妥當，可你唯獨沒想過，我是高興還是難過。你覺得，當我得知我的命是你和親換來的，我會願意嗎？”

昭華聽著這些話，發。

“對不起。可若是再來一次，我仍會那樣做。魏玠，你不明白，我多怕失去你。

“我不能讓你死。

“那個時候，我想不了那麽多。

“你若是因此怨我……”

“不，我不怨你。”魏玠打斷的話，“我現在也顧不得想那些，魏家倒了，我得扶起它。昭華，我後悔了，我總說不在乎魏家，總想與它離一切關係，可當它真的消失在我麵前，我的心會痛。”

他還是掰開的手。

“抱歉，往後的路，你要一個人走了。時辰不早，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辱沒公主的名聲。”

昭華的眼淚沾他的外裳。

站在他後，眼神苦。

明知道，他有他該走的路，不能阻攔，不能讓自己的困住他。

可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