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彤站在走廊的角落裏，看著易溯和荀庭走出病房。已經陷盛怒的人用最後的理智將談話的場地挪到了走廊裏，易溯頂住病房的門，將易渺堵在裏麵，然後反手將門前的屏鎖鎖上。

隻是今天在來探病的路上被易溯捎了一程，也隻是因為易溯看了一眼手機裏的照片，他猛地踩下了剎車，然後一把攥住了的手腕。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憑著本能向後躲，抬頭看他的眼睛，他疲憊的眼眸裏帶著紅，手上的力道像是要把的手腕碎。

葉彤看著自己的手機壁紙，被他表嚇到，出口的話有些斷續：“我之前的朋友……剛剛翻相冊看到了。”

“名字呢？”

“陳玥……我哥介紹我認識的製片人，不過我很久沒見過了，”葉彤看他從煙盒裏急促地倒出一支煙來，忍不住攥了拳頭，“……是你認識的人嗎？”

隔了那麽久聽到悉的名字，易溯腔裏的痛意在瞬間擴散。他提起車速，手都有些不穩，因為特殊的原因，他在幾秒間就能想到一些微妙的聯係。荀庭和陳玥明明是沒有集的，但是葉彤卻說，陳玥是荀庭介紹給的。

這是一種直覺，讓他心裏又漲又疼。他咬著牙，瞥了一眼葉彤，將油門踩到最底。他的失態太明顯，葉彤有些慌，繼而想到了什麽。

能讓易溯突然失控的，好像也隻有那麽一個人。

荀庭靠著走廊那邊的牆，看著地上落下的一層煙灰，輕輕皺了皺眉。易溯與他對視，通紅的眼眸仿佛野。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對彼此的了解也到了某種不用言說就可以理解對方意思的地步。

易溯能憑借直覺和對他的了解，據一點蛛馬跡就能發現問題。荀庭微微低眉，那件事的底子他理得很清楚，隻是沒想到會在葉彤那裏出些痕跡來。不過也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再於算計的人，也不能將某些事瞞一輩子。

何況易溯是和他一樣明的人，又對那個人敏到了一種別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換個地方談，”荀庭抬起頭，“在這裏會影響到渺渺。”

易溯冷笑一聲，克製住揮拳的衝：“昨天易渺懷著你的孩子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你在哪兒？現在說會影響到，你裝給誰看？”

現在易溯說出什麽難聽的話都可以理解，荀庭按了按眉心，抬眼瞥到角落裏的葉彤。易溯擋住他的視線，忽然低下頭來，邊帶著冰冷的笑意：“你怕易渺知道你的事。”

提及易渺的名字，荀庭一直沒有表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鬆。易溯見他不說話，按亮了手機屏幕，屏幕上的照片是散落在地上的一遝資料，幾張帶著鮮紅跡的照片蓋在了A4紙上。

“易渺是看到這些東西才會緒不穩的，那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麽？”因為想到了某種可能，易溯幾乎是怒吼出來，走廊裏的聲控燈忽然亮起。荀庭的視線被那張畫麵慘烈的照片擋住，他抿著，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易溯，”荀庭的聲音很低，沒有被質問以後的慌，他抬頭看著易溯紅著的雙眸，“忘了吧。”

荀庭很會勸別人，他平時話很，也從不充當給別人當老師的角。易溯當初因為陳玥幾乎快死掉的時候，荀庭也隻是陪著他，但從不說類似於放棄吧這樣的話。過了這麽久，他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易溯本還燃著一點希的心仿佛被滾燙的鐵水澆下。

他攥手掌，仿佛能聽到關節擰的聲響。他死死盯著荀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什麽意思？”

這個世界上的等待都是有理由的，從理論上來說，隻要一個人活著，就總有能等到的概率，即使這個概率再小，也有那麽一希在。

除非那個人已經死了。

易溯想到這裏，猛地咳了一聲，他扶著牆忍下嚨裏的腥氣。走廊盡頭的電梯“叮”了一聲，趙煊堂吹了一聲口哨，慢慢悠悠地從葉彤邊掠過。他眨了眨眼，看著不遠劍拔弩張的兩人，悠閑地提著一盒補品走過去。

葉彤看見他的影，輕輕吸了口氣。

趙煊堂從兩人邊走過，隨意瞥了一眼易溯的手機屏幕。他裝作打招呼的樣子，故作驚訝的

驚呼出聲：“哥，你也在這兒啊，啊……這……這不是陳小姐嗎？”

他話音落下的一刻，易溯全的都凝固住。他抬起頭，看著趙煊堂驚訝的臉，如同在一瞬間失去了聲音，張了張，卻沒能說出話來。足足兩分鍾，他手指都在抖，聲音從嚨深冒出來：“你說這是誰？”

“是陳玥吧？我記得當時當時傷得那麽重，肯定是活不了了，”趙煊堂語氣有點憾，“那麽重的傷，這人都淌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