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古代言情 鳳囚金宮 第三章 天遙雲黯,杳杳神京路

《鳳囚金宮》第三章 天遙雲黯,杳杳神京路

衛賢妃和六嫂陸氏被擄至金營,六哥年僅兩歲的長也被擄來。們以炭灰抹臉,掩去秀的容貌。安穩地過了幾日,一名金將無意中看見六嫂在帳中抹臉,心大起,強行要侍寢。

六嫂死也不從,那金將大怒,抱起殺。為了兒,跪地懇求,聲淚俱下地求他放小孩一條生路。金將怎麽可能饒過孩子呢?他一臂抱著夾著孩子出帳,一掌扼住孩子的咽,六嫂追出來,聲嘶力竭地喊著。

金兵圍觀,同為俘虜的宋為聞聲趕來,一同跪下懇求金將饒過孩子。

的金將又怎會罷手?

他招來幾個金兵,將兩歲的孩子拋來拋去,以此取樂。

眾兵狂笑。

孩子嚎啕大哭,嚇破了膽。

衛賢妃、六嫂和幾個帝姬奔來奔去,想接住孩子,卻怎麽也接不到。

金兵越拋越高,其中一個故意沒接住,孩子掉落在地。

六嫂趕過去抱住孩子,然而,孩子已斷氣了。

當時,懷和永福親眼看著這一幕慘劇,氣憤之外,惟覺悲涼。

衛賢妃也在當場,此驚嚇,暈了過去。

想起六哥那被金人害死的兩歲兒,我恨得咬牙。

“帝姬……帝姬?”好像有人在喚我。

“嗯?”我恍然回神,散的目聚攏在跳躍的火上,“有朝一日,我會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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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不久的將來,末將會揮師北伐,迎回二帝。”葉梓翔嗓音突變,冷沉中帶著一殺氣。

“好,我會奏請六哥,全力北伐。”

我們相視一笑,互相鼓勵。

言又止,猶豫了片刻才道:“帝姬……與金國宋王之事,莫與陛下提起……假若陛下知曉此事,勢必雷霆大怒。”

我的目回落在搖曳的火上,沒有回應。

一路南下,所見都是生靈塗炭的州府村野。

村野荒無人煙,寸草不生,白骨累累,大多農家過著朝不保夕、挨的日子,田地被破壞得一塌糊塗,本沒有收,怎有一日兩餐?州府裏商市蕭條,滿城淒迷,很多大戶居家南遷,昔日繁華的州府變一座空城。

所見驚心,悵惘之餘,我們快馬加鞭地南下。

終於抵達揚州,卻聽聞六哥已不在揚州,去了鎮江府。

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往鎮江府,卻又撲了個空。

原來,五月乙酉,六哥已至江寧府,駐蹕神霄宮,並改江寧府名為建康。

七月,秋風乍起,一地清涼。

與六哥闊別兩年多,終於與六哥相見。

葉梓翔憑著令牌,與我策馬直闖神霄宮,侍衛和侍紛紛阻擾,皆被我們衝開。

正是午後,六哥正在寢殿午憩,聽聞殿外的喧嘩聲與吵鬧聲,猛然驚醒,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倉促披而起。侍匆匆來報,他這才快步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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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是後來六哥與我閑談時說起的。

我躍下馬,衝開侍的阻攔,直奔寢殿,卻在殿中止步——我看見披著帝王常服的六哥匆忙奔出來,神不改,俊不改,隻是變一個帝王了,有父皇當年俊澈華表風範的大宋帝王。

“湮兒……”

“六哥……”

我飛奔過去,撲他的懷抱,淚水潸然。

仍然是溫暖的膛,仍然是悉的香,仍然是日思夜想的六哥。

六哥喃喃地喚著我,著我的發與背,不顧眾目睽睽,不顧侍的提醒與侍衛的瞠目。

依照宮規,即使是同母所出的兄妹,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男有別的出格舉,假若有違宮規,便要罰。

我從小就與六哥親厚,才不理會宮規呢,父皇也不約束我,我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此時此刻,與六哥別來兩年多才相見,本無須理會旁人異樣的目

半晌,所有侍與侍衛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葉梓翔靜靜地站在一旁。

“湮兒瘦了,黑了。”六哥趙俊拭著我臉上的淚水,一雙俊眸亦溢滿淚水。

“過幾日便好了。”

“一路南歸,帝姬與末將風餐宿,風吹日曬,還病了一場,帝姬子有損,陛下可讓太醫為帝姬調理子。”葉梓翔沉聲道。

“葉將軍說的是,晚些時候朕便讓太醫為你診脈。”趙俊以袖子拭著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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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葉梓翔告退,好讓我們兄妹倆說說己話。

趙俊拍著他的肩,“葉將軍安然帶回帝姬,朕甚,明日早朝朕重重有賞。”

葉梓翔拜謝,隨即離去。

我與六哥四目相,含淚微笑,片刻後,他再次擁我懷,“湮兒,我不是做夢吧。”

在我麵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隻是我的六哥。

我又哭又笑,“我也以為做夢呢,六哥,這是真的嗎?我回來了嗎?”

趙俊鄭重地點頭,笑意溫暖,“是的,湮兒回來了,回到我邊了。”

我貪著他的懷抱與疼,“六哥,我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累嗎?不如先去沐浴更,然後歇一下,再起來與我用膳?”

“嗯。”

他吩咐侍準備湯浴,又連續下了幾道旨意,為歸來的帝姬準備寢殿,裁製裳,打造冠珠鈿,擇選宮侍,等等。接連幾道旨意,服侍六哥的幾個侍忙得人仰馬翻。

沐浴後,六哥牽著我的手來到屬於他的龍床,讓我安心歇息。

他坐在床前,含笑看著我閉上眼睛,之後,他躺在旁側的榻上,守著我。

這是我兩年多來最安心、最舒適的一覺,兩個時辰後才被宮的腳步聲驚醒。

殿隻有一盞蓮花宮燈,影昏暗,六哥已不在。

為我更,引我來到外殿,那燈火通明的殿中,六哥眉宇含笑,正與葉梓翔說著什麽。

我踏殿中,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首看來,葉梓翔立即起行禮。

洗去風塵與憔悴,葉梓翔恢複了神采,雖然著石青錦袍,卻不再是兩年多年前的謙謙君子,而是眉宇之間現殺氣的武將。

原來,他們二人在此等我起,再一起用膳。

六哥吩咐傳膳,三人飲酒肴,低聲言笑。

六哥果然清楚我的心思,我剛剛回來,不喜大肆張揚,更不喜宴飲的熱鬧場麵,僅以家常、致的膳食與我共別來第一餐,不過我未曾料到他會傳召葉梓翔作陪。

見我緒頗佳,六哥很開心,眉宇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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