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是母妃告訴葉非的,葉非又告訴了兒子葉梓翔,如今由他告訴我,我才了解母妃與姥姥傳奇的故事。
我長了一雙碧眸,是因為上流著西域人的。母妃曾說過,這雙碧眸長得並不好,還有人說這雙碧眸會害死自己,更會害死旁的人。以前我當這些話是胡說八道,從來就不信,現在不開始懷疑,母妃為什麽說長得不好呢?真的會害死自己嗎?還會害死旁的人?
還有,母妃臨終前告誡我,不要出宮,不要去北邊,不要與北人相識。還說,若是認識北人,你就會一生多災多難、姻緣不順。
母妃所說的北人,就是金人嗎?
之所以這樣告誡我,是因為姥姥曾為金國寵妃那段經曆嗎?姥姥的經曆,讓母妃認為金人都是可怕的,才告誡我不要與金人相識?
葉梓翔道:“長公主,起初我確實是因為家父之命,然而第一次在宮宴上遠遠地見長公主後,便再也無法忘懷,非長公主不娶。”
那麽遠,見的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影子,太兒戲了吧。
他自嘲一笑,又道:“第二次見到長公主,是在康王府。你應該是剛從街市回來,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穿著淺綠薄羅短衫和翠綠輕羅長,活潑可,當時我站在街的另一端,終於看清了你的容貌。”
這次見麵,我確實不知。
他苦笑,側眸我,“長公主,我別無所求,隻願你平安喜樂。”
他滿懷深,我真的無法接,也無以回報。
我狠下心腸,誠懇道:“葉將軍,與六哥一樣,我敬你是兄長。”
葉梓翔艱難地牽起角,然淡笑,“得長公主此言,我已滿足。”
見他心傷,我也難過,言安道:“此生此世,我都會記得,有葉將軍這樣護我左右的兄長,以及你這份。”
天漸暗,葉梓翔填飽肚子,說歇息夠了,可以啟程趕往五國城。
夜裏趕路太過損耗力,再者他有傷在,理應在此歇一晚,因此我決定明日再啟程。
方才對他說的那些話,希他能明白,希他能夠放下執念,將目從我上轉開,或許,他會找到比我更適合他的子。
“天還早,我們到外麵走走吧。”他提議道。
“好呀。”我含笑應道。
離開農家,我們漫步在鄉野之地,滿地衰草,滿目荒涼。
金國的冬季已經來臨,寒氣人,已下過一場雪。
他靜靜不語,舉目四,我想著今日早上的那些黑人,他們究竟是誰派來的?
驀然,上一暖,是他下外袍裹在我上。
我連忙下,他按住我的手腕,寧和道:“長公主若是寒,會耽誤行程。”
我頷首,拉好他的外袍,滿都是他的溫暖,似有一淡淡的梨花香。
忽然,前方不遠出現一抹黑影,那黑影有著剛健拔的軀,有著沉著從容的步伐,更有著冰冷如霜的臉膛。
我驚駭,手足發。
而我旁的葉梓翔,也驚得立即拽起我的手,轉狂奔。
然而,剛剛跑出一丈,便有數不清的金兵赫然出現,從四麵八方攏。
我所料不差,那些黑人真的是完磐的人。
完磐步步,葉梓翔扣我的手,想突圍,卻無路可退。
“放開!”完磐語聲冷冽,就如這冰冷的北國空氣。
“你如何知道我在這裏?”我掙開手,不想激怒他。
“你拿著我的通關金牌通過關卡,我豈會不知?”完磐淺勾角,“你進燕京的那一刻,我的人就盯上你。”
“完磐,若你想帶走長公主,便與我較量一場,若你贏了,我無話可說。”葉梓翔朗聲道。
“我不與傷的人較量,即使勝了,也勝之不武。待你養好傷,我再與你較量。”
“即使我上有傷,你也未必能打贏我。”
“不必激我,我不會與你浪費時間。”完磐一笑,看向我,“湮兒過來,我帶你去見你爹爹。”
我靜靜地看著他,恍然明白,我北上潛金國,都在他的算計之。
他已非昔日的金國大皇子,我還能逃得掉嗎?
葉梓翔攔在我前,厲聲道:“我不會讓你傷害!”
完磐輕描淡寫地笑道:“我疼都來不及,怎會傷害?我會傷害的,也是你。”
是的,如果我不順他的意,葉梓翔會遍鱗傷。
葉梓翔大怒,正要開口,我按下他的手臂,“你無須擔心我,我與他談談。”
他拉住我的袖,驚痛道:“長公主……”
我決然拽過袖,舉步向前——北上前,我便已料到完磐早晚會知道我北行,會被他捉去,隻是沒料到,他的行會這麽快。
後,金兵紛擁而上,製住葉梓翔,他掙紮著,著“長公主”……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金兵拖他遠離了我。
站定,漠然。
完磐解開我上的外袍,扔在地上,那是葉梓翔的外袍。
然後,他下上的黑披風,披上我上,擁我懷,雙臂急速收。
這久違的、溫暖的懷抱,是我想念的麽?
他的上散發出一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辛夷花的香味。
“湮兒,我終於等到你了。”他滿足地笑起來,目灼灼,“這半年來,可有想我?”
“嗯。”我確實想著他。
他扣住我的後頸,俯,封住我的,激烈,狂熱。
我傾心回應,盡付一腔。
這些年,我唯一過的,隻有他,雖然他是我的仇敵。
完磐以額著我的額,不舍,不肯鬆開我,“湮兒,我們連夜回會寧,可好?”
一到會寧,一金宮,想要出來,隻怕比登天還難。
可是,我可以說“不”嗎?
“爹爹病重,現今病如何?”我最想知道的,便是父皇的病,最想做的事,便是見父皇一麵。這也是我與他親熱的一個原因,我必須讓他得到滿足,因為父皇的生死,掌控在他的手裏。
“到了會寧,自然會見到你爹爹。”他嗓音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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