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心被人刺了無數刀的痛楚,我自然深有會。
“朕足足傷心了三個月,十月,朕收到一個消息:江南宋主認了一個義,冊封為沁寧公主。”他盯著我,“朕覺得事有蹊蹺,‘沁寧’這個封號值得玩味。深一想,朕便知道了,這個封號來源於沁福帝姬、寧國長公主這兩個封號。你與你娘長得那麽像,宋主自然認出你便是寧國長公主的兒。當年你娘南歸後,聖眷優渥,宋主見了你,自然會屋及烏,冊封你,許你尊榮,將你留在宮中。不過,這些隻是朕的猜測,不能坐實。因此,朕命人打探虛實,很快,朕的人傳回消息,大宋的沁寧公主,很像當年的寧國長公主。”
“因此,陛下就心生一計,和親。”我冷冷道,“然後混在使臣中來到臨安。”
“你在臨安,朕自然要來會會你,因為,朕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朕想立即見到你,像現在這樣,溫香玉在懷,快樂似神仙。”完亮陡然摟進我,移過我的臉,輕啄我的。
我憎惡他的輕薄,卻躲不了,心中悲屈。
在他眼中,我是他可以肆意玩弄的小白兔。
他的俊眸再次暗沉下來,“你沒死,還活在世上,朕欣喜若狂……朕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一想到此,朕就高興得睡不著,徹夜地想你……想著想著,天就亮了……阿眸,再見到你,真好……”
熱吻襲來,他含著我的瓣,又吸又吻,又啃又咬,狂野不羈。
我一不,任由他發泄,隻是熱吻罷了。雖然心中充滿了懼怕,但我必須冷靜,必須虛與委蛇,才不會激怒他。
在大宋皇宮,他不敢對我怎麽樣的吧。
終於,他鬆開我,我立即問:“那晚在紫宸殿宴請金國使臣,你也在吧。”
完亮頷首,“朕托辭上茅房,離開了一陣子,那晚你去了紫宸殿?”
我沒有承認,他借故離開,難道去找劉婕妤,謀今日之事?
他輕拍大,“早知如此,朕憋死也不離開紫宸殿。”
我微微含笑,“陛下喬裝侍私闖宮,想必有應幫你吧。”
“你想知道朕的應是誰?”他爽朗地笑起來,“對朕來說,進臨安城和進宋國皇宮一樣,如履平地。”
“陛下神勇。”我微牽角,罷了,他不會告訴我的,我心中有數便可。
“對了,宋主深居宮,如何見到你?”
“你想知道?”
“不想說?”
“那做個買賣吧,你對我說應是誰,我便告訴你。”
“宋主認你為義,因為你娘是寧國長公主、是他的皇妹。朕並不是很想知道你搖一變、變大宋沁寧公主的經過,罷了。”完亮凝視我,深黑的雙眸暗如子夜,蘊著危險的澤,“朕今日喬裝宮,隻為見你一麵。”
“不怕被人發現?不怕死無葬之地?”我裝作閑適地問。
他正道:“怕!很怕!非常怕!但朕最怕的是,此行南下,見不到你!”他的掌心挲我的背,緩緩的,帶著適中的力道,令我輕,“那不思提出要求,見你一麵,宋主一口回絕,朕沒法子,為了見你,隻能出此下策。狼窩,即便被群狼咬死,朕也認了。為了你,縱然是刀尖劍鋒、火山油鍋,朕也要闖!”
金人才是狼,金國才是狼窩。
我愣愣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這般執著,又何必呢?
完亮眸灼灼,“阿眸,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了朕,朕待在蒹葭殿,躺在我們濃燕好、翻雲覆雨的床上,日日夜夜地想你,天昏地暗地想你……你不在了,朕才發現,朕不可理喻地你、發瘋發狂地想你。此生若擁有你,人間便是天上;此生若沒有你,人間便是地府!”
深若海,深刻見骨,他對我的,的確令人,天地也為之容。可是,他重重地傷害過我,我也心有所屬,上蒼注定了這一生我無法接他,更不會喜歡他。
“後宮妃嬪如雲,在朕眼中,卻隻是虛幻的麗影。朕隻想要你一人,若你願意以宋國沁寧公主的份嫁給朕,朕答應你,許你後位,廢六宮;後宮無妃,唯有皇後正位。”他語聲沉沉,一本正經地許諾,不似有詐。
“你……”我又錯愕又驚訝,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你不信?”完亮對天發誓,“今日之諾,必定實現;若違此諾,必遭天譴!”
一國之君,為了一個子廢六宮,專寵椒房,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他當真做得到?
可是,為什麽我隻有一丁點兒的?
見我一言不發,他急了,“阿眸,朕對你真心真意,你還考慮什麽?”
我淡淡道:“宋金兩國宿有仇怨,父皇不會應允和親的。”
他自信道:“隻要你應允,朕自有法子讓宋主答應。”
心中不屑地冷笑,他當真狂妄自負。就讓他狂妄吧,我不置一詞。
完亮握我的臂膀,眸深沉,“上蒼讓我們再次相見,就是我們有緣。阿眸,這是上蒼的旨意,朕不會逆天而行;此生此世,朕必會娶你為妻、冊你為後,而朕的聘禮是:傾國之力,一世寵。”
上蒼的旨意?逆天而行?傾國之力?一世寵?
這人狂妄到了極點,什麽上蒼的旨意,鬼話!什麽傾國之力、一世寵?屁話!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離他遠遠的!此生此世再也不要遇見他!
“若你不願,朕也要把你綁回去!若宋主不答應,縱然傾國之力,朕也要娶你!”他的語氣冷厲而篤定。
“那本公主就等陛下的好消息。”我雲淡風輕地笑。
“很快就有好消息,明日那不思和朕進宮,與宋主商談此事。”完亮朗朗笑道。
“現在是什麽時辰?我的侍婢呢?”我無故失蹤,懷瑜會著急的,很快就會傳到宋帝耳中。
“無須擔心,你的近侍婢在一個蔽的地方昏睡,那些抬轎的宮人很知趣,很。”
“我猜得沒錯,劉婕妤是你的人,或者,你買通了。”看來我多慮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為了自己的安全,自然布好了一切才敢隻進大宋皇宮。
“阿眸,朕閱人不,唯有你不喜富貴、不慕虛榮。”他低歎,“世間的人見到奇珍異寶,總會兩眼放,不過,朕說的不是劉婕妤。”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暗自嘀咕。
完亮蹙眉問道:“你說什麽?”
我燦然一笑,“我說,陛下神通廣大。”
他忽然抱我,右掌輕扣我的後腦,“當朕猜到大宋沁寧公主是你,你知道朕有多傷心嗎?你竟然逃走,逃得那麽遠,你討厭、憎恨朕才會逃走……”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他的拇指蹭我的腮,俊眸閃閃,似有水澤,“朕對你的死沒有毫懷疑,這讓朕懊悔得不得了……朕傷害過你,你無法原諒朕,但從今往後,朕不會再傷你……朕保證,隻會寵你,不會傷你,一切都依你……”
我盯著他含著真摯深的眸,眸中住著一個小小的人兒,那個小人呆呆的,被他掏心掏肺的用驚住了、震住了。
不!不能!不能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不能心!
縱使他真意切,我也不會將終托付給這麽一個地府閻羅!
他殘暴不仁、冷酷嗜,不是可以托付終的男子!
完亮的眼底眉梢浮起淡淡的微笑,“也許,朕不是世人眼中的仁厚帝王,不是後世言談間的一國明君,但朕會當一個不讓你失的好夫君、好父親。”
這話,就姑且聽著吧。
我正要問他什麽時候出宮,他的疾速地落下來,抱著我,似要將我整個兒摁進他的,似要吸幹我的骨。舌之間的糾纏分外激烈,仿佛天地皆已不在,仿佛整個世間隻剩下他和我,隻剩下男之間的與。
好久,好久,完亮才放開我。
懷瑜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沁殿。
完亮給下了迷香,雖然對自己的昏迷有點懷疑,但聽了我的話,不再追問。
我對說,在回來的路上,忽然暈了,許是了風寒,子虛。
次日一早,我匆匆趕往資善堂,等了半個多時辰,趙璦還沒來,隻能遣人出宮去請。不一會兒,他就出現了,說在宮門口遇到我派出去的宮人,就立即趕來。
“皇妹,什麽事這麽著急?”他察覺我麵有異,便揮退所有宮人。
“我……”我猶豫了一下,終究問出口,“你可曾聽聞,今日金使進宮與父皇商談和親一事?”
“不曾聽聞,你聽誰說的?”趙璦略有差。
“我想去書房瞧瞧,二哥,你陪著我去,好不好?”我懇求道。
“你擔心父皇應允金國所求,讓你和親?”他一笑,“放心,父皇不會應允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急得直跺腳,“我就是想去聽,聽聽父皇和金使怎麽談的。二哥,你有法子的,是不是?”
“好好好,我想想法子。”他見我這般焦急,不忍心拒絕。
想了半晌,趙璦命人拿來一套侍袍,讓我喬裝侍,跟著他前往宋帝的書房。
做這等之事,對他來說,應該是第一回,顯得難為,很別扭。
貓著子來到書房的小窗下,我們各站一邊,凝神靜聽房中的靜。窗扇虛掩著,他輕輕地打開一點隙,房中的談話聲就清晰一點了。
果然是那不思和完亮。
宋帝的嗓音沉朗有力,語氣堅決,“大人,和親一事,朕意已決,不必再說!”
那不思慷慨道:“大金國和宋國和親,兩國修好,再無兵事,對兩國百姓而言,百利而無一害,陛下為何不讚同和親?犧牲一個公主,便可換得兩國友好邦,百姓永太平,安居樂業,何樂而不為?”
“和親也不是不可,但不是貴國陛下指定的沁寧公主。和親人選,由朕來定。”宋帝的話不容置疑、不容反駁。
“陛下,容我說幾句話。”說話的是完亮。為九五之尊,即使喬裝使臣,他也不肯自稱“下臣”。他的嗓音聽來自信而從容,似乎有竹,“和親人選,由陛下選定,本是無可厚非;不過吾國陛下再三叮囑,和親人選必是沁寧公主。沁寧公主貌若瓊雪、容傾國,吾國陛下對公主傾心不已,日夜魂牽夢縈,非公主不娶,還陛下全。倘若陛下全,也算就一段良緣,造就宋金兩國一段佳話,傳誦千古。”
“沁寧並非天姿國,宗室裏還有比沁寧公主的公主、郡主,貴國陛下何不作其他考慮?”宋帝生道。
“千金難買心頭好,吾國陛下對沁寧公主有獨鍾,其他公主、郡主自然不放在眼裏。”完亮語氣微變,微微含怒,“說得難聽點,沁寧公主是陛下認的義,並無宋國皇家、宗室的統,出低微,因為貌才得到陛下垂憐,冊封為公主。吾國陛下以皇後正位和兩國友好無兵事為聘禮,已是對公主的敬意與誠意。”
“和親一事,並非朕提起;貴國陛下看得起沁寧,是的福氣。朕首肯與否,是朕的決斷!”宋帝也怒了,語氣更冷。
“陛下息怒,我這話雖然不中聽,卻也是實。”完亮以漫不經心的口吻猜測道,“陛下堅持不讓沁寧公主和親,想必是另有。我大膽猜猜……”他刻意停頓一會兒,作出思索、揣測的模樣,“在臨安遊玩的這幾日,我無意中聽聞,沁寧公主與當年的寧國長公主貌有幾分相似,陛下該不會因為這個緣由認為義、冊封沁寧公主吧。陛下舍不得這個貌似寧國長公主的沁寧公主嫁往我大金國,其中,當真令人浮想聯翩。”
她獻計,逼他娶她爲妻.他卻在大婚之夜,紅羅帳前,將她賜給王府的下人. 她睿智,助他登上皇位.他卻在封后之時,宮門之前,賜她一夜長跪,賞一夜春雨,聽一夜纏綿聲. 她妖嬈,他便藉此命她出使雲容國,引誘雲容皇,換取相思引,只爲他愛的那個女子. 一場大火之後,她不再是她,卻依舊記著那個愛他,護他的使命.一步一步,再度淪爲他的棋子. 傾心的付出,換來的竟是一場步向死亡的盛宴;徹底的給予,得到的竟是一杯奪人性命的毒酒.恩愛,纏綿,背棄,凌辱,身亡… 容華謝後,君臨天下,只是他身邊再也不會有一個她.他這才明白真正的相思之意.這次,終於還是該他償還她了;這次,終於也該他爲她尋求相思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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