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步,他左膝蓋磨損的鮮淋漓,他卻全然顧不得了。
黎諾一團,聲音宛如氣音,“沉歡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呀……”
傅沉歡心尖仿佛被一針穿過,輕道:“不是,怎麼會。”
“那我讓……我的侍……帶信給你。你怎麼都不理會……”
傅沉歡不敢停下,“我不知道,你讓侍帶信給我了嗎?我走的早……”
他陡然一頓,腦海中浮現小姑娘頻頻向他的目,忽然意識到什麼,薄而優的微微起來,卻再說不出話。
果然,黎諾接著艱難道:“怪不得……是我晚了一步。我聽到父王……他們要對你出手,我很想告訴你,讓你小心……可是找不到機會……”
傅沉歡低聲道:“別說了。”
黎諾了,有些委屈的樣子。
“不要說話,留些力氣。你想做的事,我都知曉了。”傅沉歡手臂抱的更,“是沉歡哥哥對不住你。”
“不是……不是……”
黎諾聲音漸弱,終于,雙眼微闔,徹底昏了過去。
最后一意識被剝奪前,聽見腦海中系統崇拜的播報:“姐姐,目標人傅沉歡,心理狀態大幅度波,黑化值80%。”
……
黎諾醒來已是第二天傍晚。
傷的重不易走,便直接在宮中休養。
睜眼時邊沒人,黎諾有氣無力系統:“小石,這兩天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一切正常。就是姐姐你,你還好吧?”
黎諾想: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是稍微遭點罪,回去還有補償可拿。
這是和系統早就議定好的:裝重傷不像別的,疼與不疼差別太大,又不是專業的演員,演不了那麼真。所以他們就決定將防護值開小些——既要讓有痛,又不能痛到話都說不完就昏過去。
好在系統把控的很好,黎諾說:“傅沉歡來過了嗎?我昏迷時,他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
系統有點為難:“姐姐,傅沉歡沒來過啊。”
沒來?
怎麼可能呢……
黎諾慢慢坐起來,“傅沉歡在宮中被刺客行刺,這不是小事,按理說這幾日會進宮的。這里……就是個普通宮院,他肯定進得來。而且探我的理由也很充分,他沒道理不來啊。”
系統說:“是啊,可他就是沒來過。”
黎諾靜默一會:“好度出來了嗎?”
系統調出來給看。
黎諾看著面板上的數字:“……滿值??”
系統像個人一樣調侃:“傅沉歡別的不說,方面……太純了哈。”
黎諾慢慢關閉面板,確實沒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傅沉歡竟然對心至此。
即使關閉后,剛才那個鮮紅的“100%”也在腦中揮之不去,那樣的坦誠真摯,讓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到心虛。
“那……那就等等吧。現在到這一步,也不是我主的時候了,他會來的。”
第二日,第三日,只有皇上派的人和幾個嬪妃,以及零星兩三個進宮的世家夫人過來。
連應斜寒都來過一次,也沒見傅沉歡半點影子。
這天到了晚上,黎諾帶著自我懷疑,索早早躺下睡覺。
濃順的長發隨意披散著,掩映一張小臉只掌大小,雪烏發,純凈的像落凡塵的小仙。
燭火熄滅滿室寧靜,困意襲來,忽聽系統說:“傅沉歡往這邊過來了。”
他不愧是高手,就連帶著鐵制義肢,竟也沒聽到任何靜。如果沒有系統,不會知道他來過。
想無聲無息看一眼麼?
數好時間,黎諾驀然轉過。
借著月,直直撞傅沉歡溫眉眼,他神一下子極其無措,“抱歉……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這表現,看起來才像是被嚇到的那個。
黎諾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他瞧。
傅沉歡等了一會才慢慢走上前,連微擰的眉心都溫:“對不起,吵醒你了。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黎諾沒管他言語青,眨眨眼睛,聲音在夜里格外糯:“沉歡哥哥,我第一次夢見你。”
委屈,“你終于來看我了。”
傅沉歡薄微抿,一顆心驟然更下去。
“夢里你應該不忙了吧?多陪我一會好不好?”
“不是做夢,是我不好,”他低低道,“我不該這麼晚才來看你。”
黎諾怔愣一會,慢慢歪頭認真辨認。
目漸漸清明,有點呆呆地、眼睛都不眨地仰頭著傅沉歡。
“不是做夢?”
“嗯。”
傅沉歡見徹底醒了,憐惜更甚,“傷怎麼樣了?這幾日有沒有好好涂藥,還很痛麼?”
“……很痛!”黎諾一下含了淚,撐著手坐起來,大顆的淚在眼眶中落未落格外委屈,“你為什麼一直都不來看我?我從醒來就一直在等你,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低下頭,“我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其實我應該知道,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足夠強大,不需要我來保護。”
“不是。當然不是。”
傅沉歡心如刀割——他自是明白,眼前姑娘說的“無論什麼時候”是指他傷殘前后。但因為顧慮他的心,說的這般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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