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不知道傅沉歡要做什麼,忙不迭拉住他,“等等——”
說等等。
傅沉歡雙微微發抖,一點一點失了,方才還帶著淺淡笑意的人,此刻竟有些不敢看黎諾。
他這副神落在黎諾眼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拉住他并不是信了應斜寒、從此要與他劃清界限,而是看他剛才目,怕他直接將應斜寒殺了。
雖然相信傅沉歡絕不是一個沖的人,可也不能完全準他心思——以目前對傅沉歡的了解,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從不說廢話。不出手便罷了,一出手,定不可能太和善。
但應斜寒決不能死,他是極為重要的人,小皇帝千秋大業不得他。若是死了,劇肯定算崩盤。就算后邊拼命找補,勉強拉回及格線,但傅沉歡當街誅殺首輔這樣的事,可不是那麼輕易能揭過的,會給他造很大的麻煩。
黎諾抿了抿,手指慢慢下,從他袖口落在他手背,輕輕攥住他兩手指,握在掌心。
雖然力道不重,但輕輕,如撒的小貓一般令人安心。
傅沉歡極緩地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反手握住的小手,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黎諾任由他握著,一雙清凌凌的眼睛著應斜寒:“你是誰?”
應斜寒的怔愣不過一瞬間,快的讓人無法察覺:“我應斜寒。諾諾,我是你的遠房表兄。夏花燈節那日,我們見過。”
“哦,是你,我有印象了,”黎諾說,“既然是表兄,當日為何沒有與我相認呢?”
應斜寒注視著黎諾,頓了一下才說:“當日來去匆匆,又因六年前……我以為你已不在人世,固然沒有立刻認出。”
黎諾微微一笑:“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應大人果然是為極遠的遠房表兄。”
應斜寒雙眼微微瞇起來,神不辨喜怒。
黎諾看了傅沉歡一眼,見他也在垂眸著自己,便在二人相握的手上輕輕撓了下他掌心,帶了些笑意,轉頭看向應斜寒:
“應大人,我雖然失憶,但并非了傻子,誰待我好,我心中還是分辨的清楚的。沉歡哥哥先認出了我,將我帶回家中細心照顧,他是怎樣待我的,我便不與你細說了。而你——我并不認識你,我絕不可能因為陌生人的三言兩語就去懷疑沉歡哥哥,況且,他也不是你口中那樣蓄意利用,不擇手段的人。”
應斜寒微微歪頭,十分不可置信:“就算你不認得我,可我也不會隨便扯出一個謊來,諾諾,你大可以去查證我到底有沒有在胡言語。”
黎諾道:“你是不是說謊,跟我有什麼關系?至于查證更是不必,我想知道什麼,只需直接問沉歡哥哥,他從不會騙我。”
“……什麼?”
黎諾卻不想跟他說了,已經說的很明白。
應斜寒啟,盯著黎諾半晌,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最后竟慘然一笑。
“你從來如此,我該知曉的……”
他似乎大打擊,一個人低笑半晌,忽然抬頭,冷峻的眼中目格外刻毒,“傅沉歡,我真不知道,蒼天待你究竟是厚還是薄。如此信任你,你合該高興,但我且看著,你可會一直這般得意。”
黎諾蹙眉著他,總覺應斜寒有些神經兮兮的,當年他追隨的公主之死給他的影響如此之大,讓他到現在都對傅沉歡恨之骨、恨到這樣的程度?
不知道是不是與應斜寒說這幾句話,讓傅沉歡的戾氣了下去,他并未再有任何作,也沒有與應斜寒說個字,只是牽著的手,一言不發帶離開。
后,應斜寒也再未說出任何言語。
黎諾由著傅沉歡牽著向前走,漫天燈火閃耀無數長明燈,一個接一個升起。
傅沉歡薄微抿,輕聲道:“諾諾,謝謝你信我,我……”
黎諾蹙眉打斷他:“我信任你是應該的,你對我這樣好,我又不是白眼狼,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去信任外人呢?況且我心里都知道的,我有什麼可利用的,他污蔑你的話,我不會聽的。”
覷著傅沉歡神,他角是帶著淺淺笑意的,但目深細究之下,卻是一片悲涼。
而他的不安是因為什麼,自然不用細說。
應斜寒確實沒有說謊,只是換概念而已。
這討人厭的應斜寒,黎諾上不說,心中將他罵得狗淋頭。
想一想,斟酌著道:“沉歡哥哥,你別擔心,剛才那個人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也不聽的,我只聽你對我說的。”
傅沉歡眉目溫,輕輕點頭,垂眸著黎諾。
眼前姑娘在他眼中比往日清晰兩分,依稀能看到五——雖然還是看不清楚,但他能覺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定亮晶晶的,著他,仿佛整個眼眸只裝得下他一人。
他心頭滾燙,低聲道:“諾諾,有一點我可向你保證,我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
黎諾忙道:“我相信。”
靈的大眼睛倒映他影,笑著說:“沒關系的沉歡哥哥,我不急。你想什麼時候告訴我什麼事,我都等著你,我知道你不會對我說謊。”
傅沉歡翹起角。
數十盞長明燈在他后升起,整個天幕流溢彩,再這樣漫天微中,他的笑容比那些亮還要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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