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拜該死的任務所賜,的確是要“殺”傅沉歡的,也是會真的手的。
只是,這世上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真正要做什麼。
慘淡的燈照在二人臉上,黎諾一張瑩白的小臉有些沒有,而凌釗的面.顯得更加冷可怖。
沉默在二人中間漸漸蔓延,黎諾沉住了氣,讓凌釗自己想個明白。
終于,凌釗道:“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可是我向來不會這麼快便相信一個人。我還是覺得我應該殺了你,但我不會愚蠢到此刻就手。也許過一個月,一年,兩年,幾年……說不準什麼時候,但只要出手,我絕不會讓傅沉歡察覺到是我。”
黎諾搖頭失笑:“凌先生,你不要太低估傅沉歡,也不要這麼小瞧我。且不說他能不能查出來你是兇手,就憑今晚我們這番話,我也會萬分防備你的。無論日后你讓我見封而死,還是慢慢折磨,我都一定……會讓你比我先死在傅沉歡的刀下。”
這話不客氣,凌釗卻笑了下。
黎諾心中雪亮,低聲說道:“其實您不必再猶豫試探,我們有著共同的目的,又拿著對方的把柄,是天下最合適的盟友,不是麼?我們為什麼不能殺掉我們一同恨著的人后,坐下來好好喝一杯慶功酒呢?”
很清楚,凌釗早就搖了。他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劑定心丸而已。
果然,凌釗沉聲道:“好。”
他話鋒一轉,“不過黎姑娘,我很好奇你這恨的來龍去脈。”
黎諾沉默一瞬。
凌釗盯著:“怎麼,不能說麼?”
“那倒不是,”黎諾慢慢開口,抬了抬下,“只是我想先聽聽您的原因,總不能將我的底掀個,您卻全而退吧。”
凌釗搖頭冷聲笑道:“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不吃虧,你方才幾句話,已經將老夫的路都堵死了。我一不得你,二不比你有傅沉歡的信任,你還在意我手中多一份你的底?”
“不過告訴你,那倒也沒什麼。我并不介意讓你知道,你委的是個什麼骯臟玩意。”
他有些神經質的笑了幾聲,“他生父搶走我的未婚妻,傅沉歡是他們生下的孽種。我一生意難平,必殺之而后快。”
提起此事他緒極為不穩,黎諾等他稍稍平靜了才問:“你這麼討厭這個孩子,為何……沒在他嬰孩時期下手?”
凌釗笑的扭曲:“怎麼沒下手?我以為他早就被折磨死了。”
他說完,似乎不想再多說,轉頭看向黎諾,似乎在說該你了。
黎諾沉:“我一家罹難皆因他,僥幸天不收我,讓我流落在外。等再遇他時,我便裝作失憶忍在他邊。”
“你說失憶,他便信了?”
黎諾蓋彌彰地笑:“我自然有我的手段。”
凌釗眉心皺了皺,深深看了黎諾一眼,問題犀利:
“若是這樣,他去幫你找回記憶,豈不自相矛盾?”
黎諾神悲沉,信口胡說:“那是因為我從前不懂事,曾為了郎,背棄父母,不惜與家人決裂。他以為我會永遠如此。讓我尋回記憶,說到底也是為了他自己,不過是一自私之人罷了。”
悔恨的表十分真,凌釗看了許久,挑不出任何破綻。
他信了,心中對黎諾的厭惡更深一分。
黎諾不在乎凌釗怎麼看自己,鋪墊了這麼多,終于可以把他穩住了:“凌先生,你不要輕舉妄,在傅沉歡邊待著的是我,這件事還是由我來辦。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我會請您幫助的。”
凌釗默了許久,道:“不要直接要他命,留著一口氣,我要慢慢折磨。”
黎諾:“……好。”
“我會多留你們幾日。此偏僻,他邊無人,是下手的千載良機。”
黎諾頷首:“我知道。”
話已至此,他們二人對對方都沒有什麼再說的話了。
靜了一會兒,黎諾心中惦記著傅沉歡,不想繼續跟凌釗干瞪眼了,正打算告辭。
凌釗忽然說:“等下。”
他視線慢慢向下,落在黎諾手中的藥籃上,正當黎諾心暗暗提起時,他勾了勾,“你還真是做戲做全套。你蘭起草的數量用的有些多,醫書所記大多是平凡普通男子用量,但他武功純,比正常男子強壯百倍,減一些,效用更好。”
黎諾松下一口氣:“多謝,我記下了。”
凌釗嗯一聲,將籃中的藥掃了兩遍,揮揮手:“回去吧——”
他一抬眼便頓了下,看向黎諾肩間后方向,“傅公子,你怎麼出來了?”
黎諾一愣,立刻回頭,果然見傅沉歡不知什麼時候從屋中出來,向他們這個方向走。
他臉還是很差,抑著低咳。
“沉歡哥哥你……我給你施了針,你怎麼能的?”
傅沉歡忍著咳,回答道,“我用力沖開了。”
“什麼?!”黎諾頓時睜大了眼睛,自己下的針自己知道,沖開要承多大的辛苦,他現在起都算奇跡,“你現在是什麼狀況?你怎麼可以用力把我的針沖開?!”
話音剛落,便覺得旁邊那道目陡然冷了兩分。
黎諾心里一,凌釗實在太警覺了。剛才一著急,緒流的太真實,讓他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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