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幾乎是立即便奔了上去,卻還是沒能來的及,好在雪地里摔跤也應是無礙,站在他側,手扶在他的胳膊上要扶他起來,燕辭云卻是再一次甩開了。
偏著頭不肯看,他自己從雪地里爬了起來。
祁懿終于有些怒了,雙手抱在前,語氣中也帶了些火氣。
“云妹,你到底要干嘛啊?發什麼瘋?你病才剛好,現在是要鬧哪樣?養了這麼久子才見了起,要是再一場接著一場的病,豈不是又要回到從前了?”
燕辭云扭著頭,微微著氣。
“不要你管!”
祁懿氣得笑了,點點頭,道:“好,不用我管,你要真是我弟弟,就這麼能作,我非要把你摁地上揍一頓不可。”
說著,忽然上前一把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今天我還非管不可了,走,跟我回去!”
燕辭云用盡了全的力氣反抗,卻奈何大病初愈,到底還是被拖拖拽拽的朝著園外走去。
許是悲憤到了極點,他抬起另一只手便要去推,祁懿倒是有先見之明,也同樣用另一只手去與他周旋,兩個孩子互相推搡著,幾下便打在了一。
說是打在一,其實也就是祁懿幾下便制住了燕辭云,兩人本就高相仿,燕辭云又一向弱,并不是祁懿的對手。
活了下被他小拳頭砸得微痛的肩膀,看著被自己扳住了手臂制服在懷里不能彈的漂亮小皇子,道:“跟我回去,我就放開你。”
懷里的男孩卻是固執的偏著頭,微微輕著,恨聲道:“祁懿,你欺負人!等我長大了,一定要長得比你高,練得比你壯,今日之恥,來日必報!”
祁懿卻是被他逗笑了,原本對他的那點怒意也盡數散了,連連笑了好幾聲,道:“哎呦,不過就是沒打過我而已,弄得和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似的。”
燕辭云聽到沒大心的笑聲,顯然本沒把他的傷心看在眼里,想到剛才自己聽到的對話,還有雪地里立著的一男一兩個漂亮的孩子,心中翻騰著的緒再無法抑,猛的抬起頭恨恨的注視著。
長得分外俊的小公子眼眶微紅,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神兇的,卻依然掩不住里藏著的委屈,紅輕咬,仿佛是在拼命忍耐著不肯發出聲來。
看著燕辭云這哭唧唧可憐又可的模樣,祁懿這才發覺問題的嚴重,有些茫然的松開了對他的鉗制,認真的回憶了剛剛發生的事,恍惚著才有些明白過來他這通脾氣的由來。
燕辭云得了自由,并未立即作,只是站在那里,一雙眼目如炬的著。
絞了絞手,祁懿誠摯的道:“殿下,沒能快去快回,是我錯了。”
燕辭云紅著眼圈凝視了片刻,才輕道:“你便只錯了這一嗎?”
這……怎麼覺自己像是被妻子拷問的丈夫似的,莫名還有點心虛?
苦惱的思索了一番,祁懿道:“當然不只這一,只是你看,外面這麼冷,我都出來好一陣子了,不如我們一邊往回走,一邊討論吧。”
空中依舊零零散散飄著雪花,燕辭云微抬了目瞥了眼凍得微微發紅的臉頰,心下到底不忍,終是抬起步子行了起來。
祁懿幾步跟了上去,笑著湊上前去,燕辭云卻是依舊冷著一張臉不肯看。
這會兒已然猜到,燕辭云應是見著和唐詩韻在一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看到了多。
依著他平日里對接近唐詩韻的反,只怕自己瞞著他出來追唐詩韻這事,就是今日惹了他的緣由了。
不過,只是說幾句話而已,他眼中那幾許傷心嫉恨又是怎麼回事?
這小孩的占有也太強了吧。
心中不明白他的想法,祁懿試探著道:“你剛剛……見到我和唐詩韻了,是吧?”
“嗯。”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祁懿正不知如何接下去,又聽他道:“我全見著了,見到你和說話,見到你關心,還見到你……將那親手做的東西送給了。”
祁懿停頓了下,其實送吊墜這事本是沒想瞞著他的,畢竟也不是什麼不能搬到明面上來的事,只是今日他先是怪氣的說了眼睛追著唐詩韻轉的事,后面就不好再開口告訴他這事了。
“上回我收了的葉子畫,做得特別漂亮,你也是知道這事的,畢竟收了人家的東西,既是同窗友人,理應回禮才是,于是就做了一個小吊墜送。不過是小事,不值一提,我便沒和你說。”
燕辭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金黑靴在潔白的雪地里印出一個一個的腳印,沉默了半晌,極輕的道:“我見你日夜不停的雕著,還專程去尋了宮人學習,為此還得了風寒,那樣的上心……阿,我以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的兄弟,我以為……”
燕辭云的話并未說完,然而祁懿卻也聽明白了。
腳步一滯,這才惶然大悟自己竟在無意間惹了他這樣傷心,怪不得他一副委屈而又憤恨的模樣。
年時代里友誼總是被看得極重,何況燕辭云還是個敏而死心眼的孩子,他把放在了心里,將視為摯兄弟,可卻總惦記著另一個人……
細細想來,陪著他養病的這些日子里,沒雕那個小吊墜,臥床的他靜默的看著無比認真的雕刻著,滿心以為自己定是第一個送禮的人,卻不料的這些心思都是花給另一個人的,如今怎能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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