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說得祁懿心中一驚,這廝最多不過是瞧見了憤而離去的燕辭云,竟就將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怪不得他宮幾年便扶搖直上,皇帝與皇后皆是對他依賴有加,有這般玲瓏心思的巧人在側,許多事不必開口,也能心領神會,于上位者而言自是最為得力。
祁懿心中泛起一抹懼意,只覺得這人總是將人看得無所遁形,實是令人有幾分討厭,也不想與他多做糾纏,說服著自己不去在意他提起自己與燕辭云關系時用的不甚恰當的“寵”一詞,便要再度開口告別。
“我送你的大禮,喜歡嗎?”
桓亦如搶先問了這一句,祁懿怔了下,到了邊的告別之辭也咽住了。
大禮?
瞧著一臉迷茫,桓亦如低了聲音,彎在耳畔,帶了幾分曖昧,又著幾分危險,極輕的道:“那些圖,你可合心意?”
祁懿一雙元寶似的小耳被凍得微微泛紅,桓亦如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撒在的耳畔,令背脊一僵,連忙向后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雙目圓睜怒視著他。
“果然是你!”
桓亦如被惱恨的注視著,不慌不忙的直起了子,仿佛談論的是什麼書畫名篇一般從容自若,道:“我也不曉得你的喜好,便各式各樣的都挑了些,這可都是名家之作,不過貴妃娘娘的子,大抵是嫌這些東西腌臢,你可要仔細的收好。”
祁懿想到當日因著春|宮圖罰一事,只覺得愧難當,氣得手指都微微的抖著。
“掌印大人,你究竟為何要這般做?”
他自己是太監,這些圖于他來說也無大用,顯然是故意收集來送與的,可他又為何要送這些圖呢?
若說是只是要令難堪,會不會太簡單了?
桓亦如別有深意的瞧著,道:“你已然十四歲了,這些圖自是予你作研習之用的。”
研習之用?
那些圖里一半都是男男之圖,給研習之用?
再一細想,那男男之圖上的小人,迷之有些形似……和燕辭云。
腦中忽的一道靈閃過,祁懿覺著自己終是猜著了桓亦如的目的。
因著與燕辭云都是外貌出的年郎,又日日的在一,出雙對的,這京中許多人瞧了,都暗里覺著倆人在一起的畫面過于好,不忍見其分離,甚至還有人在背后言說,只盼二人此生都不要娶妻,永遠在一才好。
可這些不過是坊間的閑談。
顯然,這些閑談給了眼前這位掌印大人靈,他大抵是想著要讓與燕辭云小小年紀做出背德之事,便故意放了那些帶著誤導意味的春|宮圖。
兩個年都是剛步青春期略顯躁的年紀,而如果他們當真一時把持不住,被那些圖畫蠱,學著做出了糊涂事,貴妃自是難辭其咎,祁家也免不了要祁懿的連累,最重要的是,六皇子燕辭云定然會因此失了皇帝的歡心,甚至三皇子,許都會到影響。
當真是一箭不知道多雕。
祁懿重新打量了眼前之人高大的影,只覺得他空有一張絕的面容,卻生了一顆險歹毒的心。
若當真是懵懂無知的年郎,這個年紀最是對這些個事好奇,又心不穩,看了那帶有誤導質的圖,也許真的便會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哪一日瞧著燕辭云那張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臉,一時沖做了什麼,便正中了此人的計。
作者有話說:
云妹:我恨你不是個懵懂無知的年郎
第42章
想通了這許多,祁懿穩了穩心神,道:“多謝掌印大人意,只是我曾中蛇毒,這些年需以調養子為重,旁的那些個待過幾年再說也是不遲。”
祁懿方才心下的一番思量,桓亦如皆是暗暗的瞧在眼里,見著漸漸的斂了緒,原本忍著的憤怒如今也消失得一干二凈,素面上只剩下一片平和,他忽而帶了些惡劣的揚起了角,道:“祁小公子所言也是,我瞧著六殿下明明比你小一歲,如今已然形修長,是個俊俏的小郎君了。而祁小公子嘛……個子雖是不怎麼見長,形卻是纖細婉,聲音更是聽,要是不說,倒像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著了男子的裳。”
如若當真是個發育不良的年,聽了這番話怕是氣得臉都要綠了。
對于幾次三番的言語挑撥的桓亦如,祁懿除了不勝其煩,更是有幾分懼意,可偏偏他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來尋的麻煩,而面上也只能是假笑著應付。
不過這幾句話說的著實可恨,祁懿思慮著,角掛著客套的笑,平靜的道:“若論相貌,我如何比得上掌印大人,我不過是仗著年歲小,才有幾分雌雄莫辨的秀氣而已,掌印大人卻是不同,聽聞掌印大人如今已然年過二十,卻依舊有此花容月貌,實乃尋常男子所不能,不由令人贊嘆不矣。”
桓亦如面上的笑意漸漸的了去,一雙毫無溫度的眼冰冷的凝視著,仿佛已然在看一個死人般,令人遍生寒。
他生著一張冷嫵的面孔,當這張臉失了所有表,就這樣森然的盯著人時,便自帶了一種難言的詭魅。
祁懿覺得自己好似被吸鬼盯上的人類,不由瑟了下,暗悔自己不該置一時之氣還譏諷他,記得唐詩韻曾經說過,桓亦如生了一張艷麗的臉,卻最是厭煩他人對此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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