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公子多慮了,我不過是有幾句話想與祁小公子聊聊。”
祁懿想說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可瞧著桓亦如一副堅持的樣子顯然是絕不會這般輕易的放走的,側目左右看了,如今在宮中的大道上,雖是夜間側并無宮人,但就如同所說,不遠定有軍把守,倒也沒什麼危險。
“那好,請掌印大人有話快說,六殿下還在等著我。”
桓亦如抬起手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祁懿順著月下他異常白皙的手指過去,便見著路邊的幾棵梧桐樹下,正好放著一套石制桌椅。
“不必了,殿下還在等我,掌印大人若有事,便在此站著說吧。”
桓亦如并未堅持,緩緩收回了手,目在的面上輕輕掃了,道:“祁懿,你我如此相似,本不該如此敵對的。”
祁懿忍著沒翻一個白眼出來,輕笑了聲,道:“你這便是抬舉我了,我可沒膽做出推人下水險些害人命這樣的事,也沒有閑的沒事找人家麻煩的好。”
桓亦如倒未如往常般擺出或是戲弄或是審視的神,一張帶著意的冷白玉面不怒不喜的凝視著。
“從前的事,確是我多有得罪,不過這宮里人人都道我行事乖僻,許多事我也確是存著戲耍之心,倒也不算是針對小公子你一人,我愿在此向祁小公子賠罪。”
祁懿自上而下的將對方打量了一遍,桓亦如依舊是自帶森冷的氣場,一張偏白的面龐略顯艷麗,人還是那個人,然而從前那雙上挑著的眉目中帶著的惡趣味與沉卻是不見了。
他平靜的回著,讓人看不出緒來。
祁懿卻是愈加覺得詭異。
桓亦如這個人,森妖異、惡意殘忍才是他,這樣斂了所有的暗面,毫無緒的他,就好似一個吃人的猛,忽而安靜了下來般,令人更加戒備恐懼。
這人是了哪門子的瘋,忽的在這裝上什麼好人了……還要賠罪?
祁懿移開目不去看他,淡淡道:“賠罪便不必了,你我本非同路人,大可不必有過多集,我是心寬之人,日后我們互不為難,彼此面子上過得去,從前之事,我也懶得放在心頭費些心力計較。”
“你錯了,你與祁家才是異路而行。”桓亦如極輕的笑了,道:“祁懿,你才只有十六歲,雖是個聰明的,可到底許多事看得還不夠通。”
說著,桓亦如的目銳利如鋒,盯著道:“你以為你是祁丞相獨子,是六殿下邊的紅人,將來必能一生順遂無憂?”
他的目漸漸的幽深了,帶著幾許別有深意的道:“六殿下與你……便是如你說言僅是兄弟深,可他對你的信任與依賴你自己也看在眼里,你前腳回了祁家,他后腳便跟了過去,你想遠離權利紛爭,但六殿下呢?他放得開手嗎?六殿下子孤傲,要信任他人并不容易,貴妃也好祁家也好,想再找出一個能如你這般伴在六殿下邊幫襯他的人,只怕是不能了,你覺得祁家真的會讓你離開?只怕你這一生,都無法做一個閑云野鶴,注定要在六殿下邊一輩子了。
再說祁家,你的子一直余毒困擾,將來子嗣困難,祁丞相更是一早便過繼來了兄弟之子,你在六殿下邊,于宮中步履艱辛的窮盡一生,最終卻是為他人做嫁,祁家的一切都屬于祁懿軒和他的子嗣,你不過是為祁家爭取利益的一個工而已,辛苦一生,耗盡心,最終卻什麼都沒得到。”
祁懿怔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有一瞬間覺得桓亦如說的有些道理。
燕辭云確實需要在邊,如桓亦如所言,他能信任的人確實太了,而寧貴妃也好,祁家人也好,他們更看重的都是整個家族的利益,至于是否想過這樣的生活,本不在他們考慮的范圍。
如果是個男子,祁丞相定然會千方百計的設法讓留下,而之后也多半會如桓亦如所說,這一生懷抱著對自由生活的向往,在宮中如履薄冰的輔佐著燕辭云,甚至在必要的時刻,也許還要為貴妃,為兩位皇子,為祁家的奪權之爭而付出命。
而無兒無,辛苦一生,為祁家所爭來的名譽也好權勢也罷,多半是為祁懿軒和他的后人鋪路而已。
好在是個子,祁丞相并沒有這個膽量讓長久的留在燕辭云邊,他的心與同樣希能盡快順利出宮,遠離京城,桓亦如推測的那些個也都是沒有機會發生的。
桓亦如見面前的年臉白了白,目怔怔的,顯然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上前一步,低低的聲音帶著蠱人心的味道。
“祁懿,你如今還小,待得日子久了,你長大了,側的男子俱是英武,只有你還是如今這般雌雄莫辨的清秀,你終究會發現,只有我與你才是同路人。
世人皆庸俗,似你我這般本就難容于世,邊之人面上再是恭敬,心底里總歸還是會看輕你幾分,即使是家人,日子久了也會覺得你使家族蒙,待得你歷盡千辛功退的那一日,只怕免不了要落得個凄慘收場,這世上,似我們這般人,是異類,只有彼此才能互相救贖。”
說著,他竟出手輕輕的在祁懿肩上置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誠懇的道:“何況你我皆是難有子嗣的人,而沒有后人,也自然不會為家族所累,你若是愿意投效于我,我不需要利用你為任何人鋪路,你付出的回報也都是歸于你自己。在我這,你也不必諸多顧慮,所言所行,皆是為了自己而活,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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