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義無反顧的來到了那個漂亮而的小嬰兒邊,傾盡所有的心照顧他。
燕辭云小的時候病痛纏,整個世界里只有寧貴妃一個人他,可是他卻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去回應這份母,只因著他也不知曉自己會不會哪一天忽然便沒了氣息,空惹得母親一番傷心。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多余的,甚至于……是個累贅,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
這些,燕辭云并不曾與他人提起過,然而日日照顧他,將他從小看到大的梅子逸其實都知道,只是燕辭云的心封閉著,他即便知曉,也只能看著他一天天的消沉著,無能為力。
直到祁懿出現了,走進了那扇門,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出了黑暗。
可是如今,那雙拉著他的手,卻是殘忍的松了開。
梅子逸面上的淚水越流越多,卻是不敢發出一聲響,他靠在墻上緩緩落了子。
上天保佑,讓六殿下可以度過這一劫……
在這一刻,除了向神靈祈求,他已然不知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屋子里的人痛上哪怕半分。
不知在外間守了多久,夕的暖紅芒緩緩的灑進了院子里,下人們見著梅子逸鮮有的低迷著,亦不敢上前詢問。
梅子逸抬眼了已然浮起了晚霞的西方,慢慢的直起了子。
門一直毫無響,燕辭云仿佛是真的睡著了一般,安靜得令人心慌。
梅子逸抬手在門邊輕聲敲了敲,道:“殿下,您醒了嗎?可要喝些水?”
里并無人回應他,梅子逸到底抵不住心的擔憂,一邊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一邊道:“殿下,我進來了。”
傍晚的日已然不如白日里充足,屋子里的門窗又關著,梅子逸進了里,只覺得微微有些昏暗,目落在了小榻上,見著人還好好的躺在上面,心中稍稍安了些。
燕辭云依舊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梅子逸見狀,以為他是真的睡了著,擔心他一個姿勢久了醒來后會難,便想上前扶著他一。
輕步到了小榻前,梅子逸垂了目向榻上的人,隨后便愣住了。
燕辭云一張絕的臉上仿佛是痛到極致后的麻木,茫然中帶著幾分詭異的平靜,那雙漂亮的含目仿佛是死的一般,失神的著眼前的虛空。
他本不曾睡去過。
原本神采飛揚的六殿下好似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梅子逸心中傷,一時不知該如何規勸,想了想,回去桌邊取了那杯之前來不及遞給他的茶,來到小榻前,輕聲道:“殿下,好幾個時辰了,喝點水吧。”
燕辭云靜靜的躺著,半晌,沙啞著開了口。
“子逸,我有一種不真實。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從噩夢中醒來。”
梅子逸眼中閃過幾許心痛,道:“殿下既是想不通,便之后再想吧。你躺了好些時候了,這會兒都快到晚膳了,不如用過膳后再想吧。”
床的人卻是忽的了下,緩慢的坐起了。
他起便要下床,只是之前心遭巨創,之后又流了,如今乍一下床,竟是依舊有些暈眩。
梅子逸連忙手扶他在榻邊坐了回去。
燕辭云雙目赤紅著,怔怔的道:“我不信……子逸,我不信會這樣輕易的就死了。我要親自去青沙青畔調查,把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找出來,問問怎麼這麼狠的心……”
見著燕辭云的目終于有了些焦距,梅子逸心頭總算見了些亮,忙接著他的話道:“殿下說的極是,子逸也覺著,這里面許是有不為人知的。只是殿下既是要往那青沙江去,這打東邊往西邊走,一路上要奔波勞累,如今可是要養好了子,才能不耽誤行程。”
無論希有多渺茫,總歸是能撐得他一時,至于之后的事,便之后再說,只要他現下里不一時絕了便是,活下去,一切便還有挽回的余地的。
燕辭云抬頭著梅子逸,點了點頭,道:“對,你說的對,阿還在西邊等著我,我要快些好起來,子逸,讓人準備些吃食,我要吃東西。”
梅子逸立即應了聲,起快步到外間喊了下人去準備,不多時,琳瑯滿目的菜肴便被端了上來。
然而燕辭云看著桌上的食,卻是并沒有一食,饒是如此,他依舊著自己吃下了許多。
燕辭云用過了飯,梅子逸便讓下人收拾了,自己則是依舊暗里盯著燕辭云的一舉一。
他當然不會就真的以為燕辭云沒有事了,白日里他暈倒的那一幕還在眼前,他并不敢掉以輕心。
吃了東西后,燕辭云的面依舊蒼白著,并沒有好多,他坐在書案前,細細的思慮著信上的容,似是在分析事件的每一種可能,半晌,又行到院中,了人到近前,吩咐著去找幾名仵作,說是要問話。
而就在他轉要行回之時,忽的形頓了下,隨即轉過了去,扶在旁邊的樹上,竟是將之前吃過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梅子逸嚇了一跳,隨即反應了過來,著下人過來幫忙收拾,自己又遞了茶水過去。
燕辭云面白得如紙一般,劇烈的息著,似乎是極為難。
梅子逸皺了眉擔心道:“殿下今日不舒服,還是歇會兒吧,明日再想這些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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