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結婚是兩個人期許著開啟一段新的人生經曆,那離婚則大多是結束一段不愉快的旅程。
隻不過他們的這段旅程有些短,短得即使莊嘉寧滿心創傷卻仍心有不舍。
旁走過一對小,孩紅著臉被男孩牽著走進了辦事大廳,這一幕讓莊嘉寧想起了幾年前滿心歡喜的自己,一時有些唏噓。
霍一珩到的時候,莊嘉寧已經在民政局那坐著等了一會了。
得承認,即使如今他整個人被一種低氣的緒籠罩著,但進門的瞬間仍舊會讓周圍的一切黯然失。
他是注定為主角的人,而莊嘉寧不過是錯片場的龍套,此刻就是離場的時候。
霍一珩的目掃視了一圈終於發現了,他在邊落座後溫聲解釋。
“路上有些堵車,等很久了嗎?”
莊嘉寧搖了搖頭:“沒,估計一會才到我們。”
霍一珩抬眼看了一眼離婚窗口上的滾屏幕,眼神暗了暗。
他從隨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新的離婚協議,上邊已經簽好了他的名字。
“這是我讓律師重新擬定的,之前收購的莊氏權和市中心的幾套房產都給你,另外還有一部分現金,你現在自己創業正是需要資金的時候,固定資產臨時套現也不是很方便。”
莊嘉寧著兩份協議書,心裏五味雜陳。
“這些我不能要。”
他歎了口氣:“嘉寧,如果你不收,那今天這個婚就離不。”
莊嘉寧想了想,終於接過他遞來的鋼筆,一筆一畫地簽好自己的名字。
剛好窗口到了他們的名字,他們起過去將協議遞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對照著他們的證件核實信息,說到孩子的歸屬問題時,特意多確認了一遍。
“孩子完全歸方所有,男方放棄監護權探視權?”
“是。”
對方言又止地看了他們一眼,沒再說什麽。
這會在他們後的一對男,不知因為什麽突然吵起來,甚至越演越烈大打出手。
那人用手提包不斷揚向男方,得男人步步退後,一不小心撞到了櫃臺旁的一個宣傳架,眼看那架子就往莊嘉寧那邊倒。
莊嘉寧好好地在那坐著,本沒反應過來這飛來橫禍,還是邊的霍一珩作迅速,一把將拉到自己懷裏,轉護住了。
架子倒在離他們不到十公分的距離,鐵質邊角被摔爛,出了鋒利的邊緣。
莊嘉寧暗暗氣,穩了下心神才抬頭問道:“你沒事吧?”
霍一珩此刻正神不悅地看著不遠的那對始作俑者,後者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不太願地道了歉。
“多一事不如一事,算了。”莊嘉寧拉了拉他。
這會窗口的手續也辦完了,工作人員將嶄新的離婚證遞了出來。
“可以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工作人員暗暗歎道:這兩人哪像是來離婚的樣子,明明還很好。
莊嘉寧著這一個小小的紅本子,隻覺得心裏空落落地。
旁的霍一珩一直沉默著,表不明,直到兩人走到了門口,
“我送你吧,你去工作室還是回去。”
莊嘉寧搖了搖頭,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寶藍的絨盒子遞給了他,裏邊放著曾戴著的戒指。
這幾天用盡了網上搜到的辦法,總算把那枚星灼摘了下來。
“這個還給你吧,我再收著不合適。”
霍一珩早就注意到手上的戒指都不見了,這會便猜到這盒子裏是什麽東西。
“既然是送你的,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若是不想戴了便自己置了吧,扔了賣了都隨你。”
“但我們已經離婚了,這些我還留著不合時宜。”
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還有,你的也可以摘了。”
這會已近正午,悶熱的暑氣讓霍一珩的緒也有些焦躁。
“莊嘉寧,你一定要這麽急著跟我劃清界限嗎?”他的聲音低沉,摻著些幾不可查地失落。
莊嘉寧張了張,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正巧這時,後陌生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麻煩讓一下。”
莊嘉寧回頭這才注意到他們一直站在門口,擋住了其他人出門的路。
向旁邊讓了幾步,隨後收起了那個盒子。
“那我先收著吧。”回道,“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霍一珩有些不舍地收回目,淡淡說了聲“好”。
“那就,再見了。”
轉向右邊走去,但每走一步都重如千斤。
好不容易上了車,莊嘉寧終於舒了一口氣。
用上全部的定力才控製住自己沒有再回頭看,看他是以怎樣的表來與自己告別。
回到水上華府的家裏,莊嘉寧整個人仿佛力般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做事。
客廳的落地窗下放著一張矮幾和幾個墊,莊嘉寧就坐在那呆呆地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心底的疼痛開始一點點滲出來。
剛開始隻是懵懵鈍鈍的痛,到後來慢慢地變了骨剝皮般,連帶著四肢百骸都在痛。
的背弓一道扭曲的弧線,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微弱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從的臂彎間傳出,若是這房間有第二個人,都會被抑著的痛苦所染而不自覺地眼眶發酸。
可偌大的房間,隻有一個人,在掙紮著與這份做割舍。
哭到哽咽,甚至呼吸困難,直到整個人都被負麵緒所支配。
……
莊嘉寧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自己從極度地痛苦緒中拖出來。
藍的絨盒子打開擺在矮幾上,並排放著的戒指依舊芒耀眼,可旁邊放著的離婚證書卻時刻提醒著,那一段已經枯萎蒙塵,該封存在過去了。
霍一珩下午照例去了公司,此刻正專注地聽著項目部的人匯報工作。
一旁的嚴行不得不在心裏欽佩:不愧是集團的當家人,上午剛剛離婚,下午就能麵不改地在這裏籌謀公事。
會議結束後,霍一珩回到了辦公室,告訴書的人半個小時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他。
他坐在辦公桌旁,手裏擺弄著一個空了的玻璃封罐,那是上次莊嘉寧給他裝蜂檸檬茶時帶來的。
明明當時溫馨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一抹忍的苦之意浮現在他眼中,他下意識地出手捂住了口,似乎是想確認一下那裏是否還在跳。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閉了下眼,再抬眸那些眼裏的緒已被下了大半。
來電的是程詩詩。
霍一珩麵無表地接起了電話:“什麽事?”
“你現在在哪裏,公司嗎?手續……都辦好了?”對麵的語氣小心翼翼。
今天他去辦手續的事甚有人知道,程詩詩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為什麽對自己的事這麽了如指掌?
此刻霍一珩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模糊地想法,從開始他好像就落了一個無形的圈套,被牽扯著無從選擇,甚至放棄了他最難以割舍的東西。
而這一切仿佛都是從那個晚上,那一杯酒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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