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穿過小巷,便到了江邊。
大雨淅瀝,江邊浪洶湧。
滔天的大浪襲向岸邊石階,激起層層浪花。
薑妤差點被衝上岸的浪花給席卷了,幸得漁民拉了一把。
“姑娘湧要來了,咱們這地方瀕臨海口,你可別在這兒胡鬧啊,會要人命的。”漁民擺了擺手,“離遠點、離遠點!”
薑妤被浪花打個正著,腦海裏的想法更加清晰,連忙遞給漁民一錠銀子,“多謝提醒。”
那漁民見這姑娘會來事,更加熱,“姑娘也是來運氣撿白玉螺的吧?”
薑妤不置可否,失神著岸邊散落的小貝殼。
漁民見多了好奇心重的小姑娘,自然而然以為薑妤也是,勸道:“馬上就七夕了,想撿彩貝做飾送郎君對不對?
你們這些小姑娘啊,拿命去那些個公子哥兒,人家不一定當回事哩!”
“小姑娘可莫為了男人尋死覓活的!”漁民唏噓勸道。
外人都懂的道理,薑妤如何不懂。
不會自殺,隻是在想一個的辦法,“我記得每年最大的湧就在這幾日吧?”
“是啊!我估著再過七日,今年最大的汐將至。”
漁民是經驗之談,有八分準的,“你別看現在還風平浪靜,真到了那個時候,你跑都跑不掉。
若非水極佳,那就是一個死,姑娘可要當心!”
“好!”薑妤連連點頭。
話雖如此,薑妤並未急著離開,而是轉頭走向一無垠的江麵,一步步往臺階下去,江水沒過膝蓋。
岸邊的碎石被浪衝刷,歸江中,了無痕跡……
也許也可以……
“薑妤!”
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呼。
接著,高大的影將摁進了懷裏。
浪襲來,全數撞在裴宵的背上。
衝擊力太大,裴宵一個趔趄,兩個人順著石階進了江水裏。
江邊土質鬆,踩下去難以。
裴宵住的下,惡狠狠道:“你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薑妤的臉被水淋,花了妝容,原本秀氣的臉更添幾分病氣。
長發耷拉在臉上,整個人脆弱的像一顆浮萍。
“再胡鬧,不管你了!”裴宵一邊斥責,一邊把薑妤往岸上推。
裴宵太過激,被水嗆得不輕。
薑妤被他托上岸後,他自己半截子陷進了淤泥裏。
眼見浪又要襲來,薑妤回過神來,盯著不停掙紮的裴宵,“要、要我拉你嗎?”
“趕走遠點,現在就走!咳咳……”裴宵抓住石階,拚命地往岸邊劃。
薑妤還沒來得及跑,下一波浪又侵襲過來。
薑妤避過了浪花,裴宵卻又再度被衝進了江中。
裴宵好像忘記薑妤出江南,自小在水裏長大的,水極好,這點風浪難不倒的。
但薑妤也沒想到,裴宵是隻旱鴨子。
他遊到岸邊用的竟是狗刨式?
這把薑妤給震懾到了。
但裴宵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遊泳有多難看,上了岸便將薑妤打橫抱了起來,往離水域遠的地方去。
“你不會覺得跳江,我就不能把你撈回來吧?”
“薑妤,我警告你,別再歪心思,否則我會讓很多人給你陪葬!”
裴宵一邊磨著後牙槽,一邊把帶來的毯子裹在上,幫頭發。
薑妤的頭都快被他轉暈了,推了他一把,這次竟然輕易推開了,“不是你說要殺我滅口嗎?追上來做什麽?”
繼續辱嗎?
裴宵水差,扶著牆壁,幹咳起來。
嗆得不輕!
裴宵眉頭蹙,兇盯著,“你以為我很想來救你嗎?家裏的鑰匙放在你上,你死了,我怎麽回家?”
“……”
什麽奇奇怪怪的理由?
堂堂首輔大人,難不還被一把鑰匙困在門外了。
他怕不是就是想找個借口,監視吧?
“我沒什麽鑰匙。”薑妤轉要走。
裴宵步上前,拉住了的手腕,“我說的是木屋的鑰匙!青雲寺下的木屋!”
他們從木屋離開後,鑰匙一直放在薑妤上。
他來找拿鑰匙很合理吧?
“月影,備車!出城!”裴宵對著暗沉聲下令。
不久,一個黑人便駕著馬車到了兩人麵前。
月影?
薑妤訝然向駕車的人。
這個名字好悉。
細細想來,前天他們兩人在府上鬧別扭的時候,有人說月影回來了。
裴宵去見過月影後,才開始態度突變的。
很有可能,月影就是監視蓉娘的人,那個時候裴宵就察覺薑妤和孟言卿在查蓉娘了。
可裴宵卻能不聲,還帶去什麽木屋散心,而暗地裏早就在部署抓他們現形了。
繞了這麽大一圈,薑妤都不過是在裴宵手掌心裏竄。
最後,連雲貴妃和孟言卿都搭進去了。
薑妤心底更加挫敗,心不在焉琢磨著這些事,沒注意到裴宵已經抱著進了青山寺腳下的木屋。
二更天,山野裏約傳來猿鳴。
薑妤一個激靈,抬起頭來。
自己正坐在寢房的榻上,而裴宵蹲在前,解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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