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張雇好了馬車,兩人坐車回家。
雲嫣一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看著窗外,回了小院。
一應行李準備妥當,薑妤不想再逗留,晚間便收拾好了東西,打算次日清早離開。
用了晚膳後,刀疤張怯生生在薑妤門外徘徊。
“張大哥?你有事嗎?”薑妤本想把他迎進來。
刀疤張擺手退拒了,“我滿汗臭味,就不進去了,這會兒來找你是有事想請姑娘幫忙……”
“嗯?”
“就是……”刀疤張支支吾吾道:“姑娘覺得我……我跟雲嫣怎麽樣?”
話沒說清楚,刀疤張先漲紅了臉。
薑妤掩輕笑。
刀疤張對雲嫣的心思,都寫在麵上了,薑妤自然能看得出來。
“你若有心,該對雲嫣姑娘講,如何來我這兒了?我覺得張大哥是個實誠人,姑娘都喜歡實實在在的人。”
刀疤張被誇的心花怒放,怯地撓了撓後腦勺,“那個,我想趁著今晚跟雲嫣表明心意,姑娘可不可以約雲嫣去江邊?我想去那兒跟表白,江姑娘幫我壯個膽兒。”
“姑娘放心,我查過了周圍沒有追兵,沒有危險!”刀疤張舉手起誓道。
他幫了薑妤頗多,這點小事薑妤義不容辭。
過了半個時辰,薑妤約了雲嫣去江邊消食,依照刀疤張的意思把人帶到了蘆葦叢附近。
江邊的花燈延綿數裏,遙遙流,滿目星河。
薑妤被眼前景驚豔到了,不僅慨刀疤張還懂孩子心意的。
“雲嫣姑娘,你看那兒是誰?”薑妤指了指一盞花燈下高大影。
刀疤張正捧著一束剛采摘的野花,朝兩人走過來。
雲嫣蹙了蹙眉,不耐煩地退後了一步。
刀疤張已經快步走到眼前,憨笑著把花遞給了雲嫣,“雲嫣姑娘,你喜歡嗎?”
薑妤見這架勢,一個人悄悄離場了。
被留下來的雲嫣幹笑了兩聲,著不遠的花燈,“喜歡,喜歡的。”
但這明明是裴宵為薑妤準備的花燈,和刀疤張又有什麽關係?
雲嫣心底冷嘲。
刀疤張沒想那麽多。
回來的路上,他見雲嫣盯著街道上的琉璃燈出神,料想是喜歡這燈的。
刀疤張才會想到借著這個機會表明心意。
聽到雲嫣說喜歡,刀疤張心裏敞亮了很多,咧著笑:“那雲嫣,以後你就跟我在這兒過吧?我、我賺錢給你花。”
雲嫣的眉頭皺了一團,隻是在月下看不清晰。
怎麽可能一直跟個土匪過下去?
指不定刀疤張哪天又頭腦一熱,去刺殺府的人,還得跟著牽連。
雲嫣剛要找理由打發他,腦中卻靈一閃,舌頭打了個滾,“張大哥,雲嫣不是貪財之人,但你想和我在一起……總得有個定信吧?”
“是是是!”刀疤張有些窘迫地附和道。
也怪他今早一時衝把私房錢全給雲嫣了。
“那等我下個月跟兄弟們開了活,雲嫣姑娘想要什麽盡管開口,哈哈!”
雲嫣搖了搖頭。
他那些打家劫舍的活兒,能賺多銀子?
雲嫣可不指他那三瓜兩棗,將他的積蓄還回去了一吊錢,“定隻是個心意,張大哥就拿這些錢去買吧。”
“這、這怎麽好啊?”
“沒關係的。”雲嫣微垂著眼眸,怯生生道:“張大哥明日去村南銀匠鋪子打個銀鐲子,我們就算、就算……”
雲嫣越說聲音越小。
刀疤張明了的心意了,激地抱著雲嫣轉了個圈。
豪邁的笑聲傳到了薑妤耳朵裏。
想來刀疤張是抱得人歸了。
薑妤沿江往遠走,不願打擾兩人,卻不想越往蘆葦深走,視野越發敞亮。
兔兒花燈掛滿了枝頭,倒影在江麵上,流溢彩。
薑妤原本怕黑,卻因為這些花燈格外安心。
停在一棵樹下,指尖著花燈上的流蘇。
琉璃燈旋轉起來,花香徐來。
薑妤瞇眼仔細看,方看清每一盞琉璃燈罩裏都放著一枝花,香氣便從此來。
這設計倒是巧。
薑妤好奇地想將花燈取下來,雲嫣趕過來拉住了薑妤的手,“江姑娘是想要花燈嗎?太高了,讓張大哥幫忙取吧。”
“好!好!”刀疤張對雲嫣滿口答應。
雲嫣沒理他,遊離的眼神落在薑妤上,“姑娘要喜歡就多帶上幾盞,反正張大哥準備的花燈多,咱們留多了也無用。”
這麽一提醒,薑妤才想起這是刀疤張給雲嫣準備的告白禮,拿人家的心意算什麽事?
“張大哥,這是你的心意,我哪能拿?快下來吧。”薑妤忙阻止了刀疤張。
正要爬樹的刀疤張撓了撓頭,窘迫道:“我也是借花獻……”
“張大哥!你的心意雲嫣都記在心裏!”雲嫣打斷了刀疤張,話鋒一轉,對著薑妤道:“姑娘是明早離開嗎?從南邊走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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