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庭沒說話,隻站在殿外等著。
那名前侍衛狐疑地看了一眼周蘭庭,隨即轉往殿疾步而去。
周錦硯震驚的目落在周蘭庭臉上,試圖從他眉眼廓找出一點跟父皇或者眾皇兄相似之,可他怎麽看都沒看出周蘭庭像誰。
前侍衛進去稟報之後,沒多久就疾步而出,朝謝東凰和周蘭庭躬:“請。”
謝東凰看向周蘭庭:“張嗎?”
周蘭庭搖頭。
在暗影閣過五關斬六將時都能麵不改,這點陣仗有什麽可張的?
何況還有東凰陪在邊,殿還有好多他悉的人。
兩人沒再說話,沉默拾階而上。
周錦硯無聲地跟在兩人後,此時一點都不像十六皇子,而更像是前麵兩人的跟班。
三人一步步走進大殿。
設宴的殿很大,左右兩旁投過來的目數十道,席間有人眼神好,遠遠就認出了謝東凰和周蘭庭,頓時驚得從席上站起:“謝神醫?”
昭武帝不自覺地坐直,目落在謝東凰和周蘭庭臉上,眼底漸漸浮現震驚、詫異、了然,隨即是了悟一切的懷疑和忌憚。
謝神醫和邊的侍衛?
他們竟然是以接近皇子,給皇子治病的方式來的南齊皇城?
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謝神醫,你怎麽會……”舒太傅麵微變,不敢置信地看向周蘭庭,“這位是……”
“兒臣蘭庭,叩拜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蘭庭走到殿前,袍跪下,恭敬而沉穩地行參拜大禮。
殿上雀無聲。
年長的皇子們並未坐在首位,而是坐在袁丞相和舒太傅的後麵一排,從始至終沒有說話。
此時見到周蘭庭自報份,才驚覺他竟然是之前十皇子孩子滿月宴上,那位跟在謝東凰邊的侍衛。
那麽謝東凰是誰?
眾人目不約而同地落在謝東凰麵上,如此容,如此氣度,若說是山野居的大夫,真是沒有多信服度。
“小十二?”昭武帝瞇眼,目盯著周蘭庭,“你真的是朕的十二皇子,周蘭庭?”
“皇帝陛下,他是周蘭庭,如假包換。”謝東凰語氣淡淡,“周蘭庭上有胎記,他的份信皆在,十四年前去楚國時帶去的侍衛侍大多尚在人世,此次他們跟著周蘭庭一起回來南齊。皇帝和諸位大臣若想確認他的份,稍後自行召來他們詢問便可。”
說著,轉看向容時晏,抬腳走了過去。
容時晏起讓了個位子給:“姑姑坐我這裏吧。”
姑姑?
昭武帝哪怕早已猜到謝東凰的份,此時親耳聽到容時晏喊出一聲姑姑,依然覺得大為吃驚。
謝神醫居然就是朱雀長公主?
周錦硯一個人呆呆站在殿上,不敢相信地看向謝東凰;“你是楚國長公主?”
昭武帝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緩緩轉頭看向謝麟。
謝麟姓謝,他的姐姐——楚國的太後也姓謝。
朱雀長公主來南齊,用的是母姓。
東凰,東邊的凰?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從北邊來的凰,隻是為了避免輕易被人猜到,所以才用了東凰這個名字。
真是好任的子。
周蘭庭起走到東凰跟前,命人抬了張桌子過來,他跟東凰並坐,毫沒有顧忌殿上兩國文武大臣。
甚至連容時晏和謝麟都被他忽略在一旁。
不過容時晏和謝麟早已經習慣他的作風,對此沒什麽覺,而昭武帝和南齊大臣們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蘭庭。”昭武帝試著開口,“既然你已經回來,是不是該坐在南齊這邊席上?”
周蘭庭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大臣,除了舒太傅,沒一個認識。
他搖了搖頭:“兒臣跟東凰已是夫妻,理所當然應該坐在一起。”
周錦硯臉微變:“你不是說,你們是未婚夫妻?”
“這位是南齊十六皇子?”謝麟微微一笑,“坐下再說吧。”
周錦硯麵微白,眼神極為複雜地看著謝東凰,抿了抿,轉走到南齊大臣皇子列席上坐了下來。
“東凰醫不錯,對十六皇子有大恩。”容時晏語氣平靜,“所以其他人或許都有一些疑慮,但十六皇子不該以任何質問的語氣跟東凰說話。”
周錦硯沉默不語。
“在場諸位大人可能都懷疑,為何東凰要提前南齊給十六皇子治病。”容時晏淡淡一笑,“十六年前,皇帝陛下曾差人到楚國提出聯姻之事,還說小姑姑是南齊下一任皇後,隻是彼時小姑姑尚未出生,父皇和母後回絕了這樁聯姻。”
“楚國欽天監每年都會給小姑姑占卜,算出的命格跟南齊大祭司的結果相似,而小姑姑這些年跟蘭庭皇子相甚佳,覺得蘭庭可以回來爭一爭太子之位,如果蘭庭能爭上,那麽他們二人親,就是南齊下一任皇後,正好應了預言所說。”
“隻是南齊皇子多,年長的皇子們對來說,早已被排除在外,覺得蘭庭的對手應該是當年的十皇子和十六皇子,偏偏聽說十六皇子子骨一直不太利索,是以,東凰覺得可以把十六皇子的病治好,讓他們公平競爭。”
說到這裏,容時晏輕歎:“其實沒辦法做到真正公平。蘭庭在楚國這麽多年,於南齊朝堂上毫無基,怎麽爭都不可能爭得來,所以他屢次試圖放棄,想說服東凰回邊關封地,安安心心贅楚國,做一個駐紮封地的駙馬爺,也算是完了兩國聯姻的願意。”
大殿上安靜無聲。
南齊大臣一個個臉難看,青白錯,想說什麽,話到邊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
公平競爭?
周蘭庭在南齊無權無勢,有什麽資格競爭儲位?
治好十六皇子?
謝東凰以神醫份進宮,又順理章住進舒家,難道不是別有所圖?給十六皇子治病隻是個借口吧?
楚國欽天監也算出是皇後命格?
既然如此,還早早跟周蘭庭定下婚約,不就是想讓周蘭庭坐上帝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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