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畫舫的驚鴻一瞥,他付出了此生的唯一真,紅袖添香,詩畫意,意綿綿好不暢快。
但后來,那子清冷嫵的與他說遠走他鄉。
可他是帝王啊,如何會為了一個子放棄手握的江山,拋棄那個偏執的人是理所應當的,至今都未曾后悔過。
可當年第一次登金殿時他便留意到了,容貌與其母生得八分相似。
當時還以為,兩人之間唯一不同的便是格,如今看來,這格也也沒有什麼不同。
一樣偏執,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渾著非人的空。
回憶戛然而止,沉默須臾圣人眨著眼輕聲出言,似在嘆:“蘇子菩,你很聰明,與當真沒什麼不同。”
并無人應答他虛假意的嘆。
圣人也并未要他回應什麼,神恍惚地繼續道:“你應該早在晉中便用份許的易,與卞達可汗暗中勾結,利用他讓聞延瑞獻上長生丸給朕下藥,只是朕想不明白,李川為何也會投效你營下?”
說完后圣人突然想起什麼,低頭癡癡笑了,斷斷續續的嗬嗬聲堪如破敗的風車。
“哈哈,朕險些忘了,你與是緣,詭譎的手段定然一樣多,‘李川’說不定也早就不是李川了,‘瑞王’不是瑞王罷。”
說到這兒圣人瞇了瞇眸,似想起了什麼,語氣含著幸災樂禍地嘲笑:“你這般心思詭譎,府上那位得了你嗎?聽說跑了。”
原本垂著頭的年霎時抬頭,神平靜地看過去。
笑完后圣人知此刻不適宜將他激怒,疲地閉上眼,轉過話題詢問:“從未問過你,子菩是你自己起的,還是?還記得當年與朕說,想給你起個文雅名,不過并不信奉神明,應該不會給你起這名兒。”
“啊,什麼都好,唯獨將看得太甚了,甚至太天真了,但這些年朕還真忘不了,從見你第一眼開始,便想將你正位,但……”
蘇忱霽面無表地看著榻上已經油盡燈枯的圣人。
最初見時的威儀好似都歸塵土,此刻不過是雙眸渾濁、風燭殘年的普通人。
虛假得令人作嘔。
他抬音將老人絮絮叨叨說著的虛偽話打斷:“臣不知圣人說的‘’是誰?”
“…咳…咳咳咳。”圣人想回答,但話將出口就猛地咳嗽出聲,比呼嘯而過的風發出的嗡嗡聲都大。
蘇忱霽冷眼看著,并未上前去。
咳嗽這般久也無人來大殿覷看一眼。
待到圣人緩過來,著口繼續道:“蘇子菩,你知道的朕說的是誰。”
蘇忱霽道:“臣不知。”
他不承認圣人也不糾結,揮揮枯瘦的手,問旁的話:“太子是不是你陷害的?”
話中平靜得一責怪之意都沒有。
蘇忱霽微揚眉,沒有反駁。
圣人見此神出了然,又道:“瑞王呢?也是你教唆謀反的?”
這次蘇忱霽搖頭了:“臣未曾教唆瑞王殿下謀反。”
圣人咳嗽著搖頭,到底有沒有其實也不太在意,直接將自己的目的擺明道:“朕不知你恨不恨朕,但齊王你不能,若你了,護龍衛就算是朕死了也會執行命令,你也得死,還有跑的那位,只要出現就會被立即絞殺。”
“喜歡齊王,我沒有想他。”蘇忱霽搖頭,頓了一下又道:“我也不恨你。”
他所有的都是沈映魚的,一向吝嗇分給旁人,哪怕這個人是拋棄過他的人。
話說得虔誠,不知其中的真假。
圣人仔細辨別他的表,年冷峻的面容除了冷漠,還是冷漠,比鎮在古井中的玉都涼得骨,好似任誰都握不暖。
也是,倘若他當真有奪位之心,恐怕早就已經將自己的份公之于眾了。
而且一個護龍衛罷了,自己死后要不了幾年便塵歸塵,土歸土,本就攔不住他。
想通后圣人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
慶幸他足智多謀,從一開始便利用自己的愧疚,先是欽點狀元,隨后設謀以相救,讓自己以為他并無怨恨。
再后來一步步引他許高位,給機會接近卞達可汗,還利用了瑞王。
失落的是,他似乎與從面容至格如出一轍,令人又又恨。
圣人最后輕嘆出聲,將混沌的眼閉上:“如此便立齊王為太子罷,他年紀小又依你,好歹是哥哥多照顧他些……”
“遵旨。”
圣人立齊王為太子。
而救駕有恩的蘇巡提為太子傅,為了教導太子的帝師。
圣人剛將這些事安排妥當,夜里又召了一次蘇忱霽宮,誰也不知那夜兩人說的什麼。
只是在蘇忱霽前腳離去后,沒有過多久,圣人突然半夜駕崩。
喪鐘的哀鳴延綿。
年近七歲的齊王登上九五之尊,聽欽天監占卜,改國號為盛年。
北齊史上最年輕的權臣蘇忱霽,被盛年帝順理章地封為丞相,輔佐新帝,被新帝稱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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