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全家福,是榮老爺子主提出來拍攝的。
老爺子也沒避諱,直接跟南梔和宴珩說了心里話。
“我呀,這麼大年紀了,心里其實自己也有數,說不準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了。不過好在我能看著阿珩如今家立業,有了你這麼個好孩子陪在邊,還生了念念這麼一個可的孩子。便是現在閉了眼,也沒什麼不知足的了。留個照片也是留個念想,以后我們念念,也不至于忘了外祖父的模樣。”
榮老爺子很清楚,他不可能等到念念長大了。
榮珊本就是他的小兒,而榮珊又是高齡生下了宴珩。
宴珩遇到南梔的時候,年歲也不小了。
尋常人家四世同堂都已經是難得的福氣了,更何況是對于他這般年紀。
老爺子既然都這麼說了,宴珩自然會順著老爺子的意思。
他特意請來了一名在國際上都頗負盛名的攝影師,親自來掌鏡這全家福。
現場拍攝完后,榮老爺子便可以在電腦上立刻看到剛剛拍攝的照片。
看著照片里已然垂垂老矣的自己,和坐在一旁年輕正富有生機的南梔和宴珩,以及南梔懷里那象征新生和希的小小一團的念念。
他輕輕笑了笑。
“好,就這張照片,要一幅大的。到時候我要放在我那宅子里,就掛在小錦的照片的旁邊,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
讓小錦,也能看一眼自己的重外孫。
弄完了拍攝的事,老爺子的神已經沒那麼好了,但是他還是強打著神,把宴珩到了書房里。
“我聽說宴江已經出院了。”
老爺子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宴江當時傷得極重,而周家的那位小姐周伊安靠著神鑒定,順利地逃了刑罰,不過周家也是為此付出了代價,割舍了好幾筆在談的合作利益,周伊安更是名聲毀了,被周家送往了國外。
不過對于周伊安來說,不必被家里著再深陷中,在國外就這麼自由一生,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宴江在搶救過來之后,一直沒有辦法正常說話。
原本一直在醫院里休養,后來得知了宴翀被部舉報逮捕的消息后,他曾讓護工給宴珩打過電話。
任何事,就是再鬧,終究都是一姓一家人,如今弄這個樣子,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他讓宴珩去見他一面,但宴珩連理會都不曾,只叮囑護工好好照顧好宴江,讓他想些有的沒的。
宴江便明白,因為訂婚宴這出事,他抬舉宴承磊同宴珩打擂臺,已經徹底讓宴珩不想再顧及他的面了。
如今他們父子兩人,連曾經面上的和平都不會有了。
宴珩干脆利落地將宴翀送進了監獄,其實也是對宴江的警告。
不要覺得他會顧及所謂的親。
真的踏到了他的底線上,他絕不會手。
宴江在幾天前搬回了宴家的祖宅。
他如今聲帶損,還是無法正常說話。
但好歹是能拄著拐杖,勉強走幾步路了。
在得知宴珩在籌備孩子的滿月宴時,他第一次下段,主給宴珩發了信息,說讓他回老宅來籌辦。
雖然語氣里還是有些高高在上的生,但對于宴江來說,他自認為已經很放低姿態了。
天下哪有老子給兒子低頭的道理?
如今他這般做,這代表他已經承認了南梔這個兒媳的存在。
這不就是宴珩要求的嗎?
可宴珩連想都沒想,直接便拒絕了。
他直接準備在自己的莊園里籌辦了這場滿月宴,到時候邀請世好友到來。
而這也將是南梔第一次作為宴太太正式對外亮相。
不過孩子的滿月宴,竟然連親生爺爺都不邀請,這讓宴江本無法接。
因為這是傳遞給外界的一個信號,雖然同是宴姓,但宴珩已經不愿認宴江這個父親了。
宴江被氣得差點撅了過去。
本來宴珩上位之后,他之前的人手就被宴珩清理得差不多了。
但好歹宴珩雖然不和他親近,但尊重還是有的。
他的地位還在,在燕城也是頗有威面子。
結果訂婚宴鬧了這一出事,讓他面子里子都丟了個干凈。
如今誰不知道,燕城的宴老爺子,過度手兒孫的婚事,攪黃了大兒子的第一段姻緣,害的孫子一直記恨于他,直接當場悔婚,丟盡了他的面。
而他心挑選的那位好孫媳,則本就是個瘋子,一叉子差點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急需和宴珩修復關系來挽回自己的面。
可宴珩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榮老爺子也聽說了一些風聲,所以今日才會有和宴珩的談話。
“是,病養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是不能說話,但已經有心思開始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了。”
宴珩甚會說這麼不客氣的話,可見他如今對宴江,真的半分耐心也沒了。
在宴珩看來,宴江所做的這一切本就十分可笑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正式管過一次自己。
在得知南梔的存在后,他也更是沒有給過南梔半分的面和尊重。
如今卻還想以自己父親,以念念爺爺的份,來參加這場滿月宴。
想讓自己同他裝出父慈子孝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
榮老爺子點了點頭,并沒有評價宴珩這番行為的對錯。
“你看著辦就行,只是別太輕視他,他到底比你年長那麼多,一些手段防不勝防。”
老爺子這話,顯然是有些含義在里頭的。
說完后,他又問了一句。
“車禍的事有眉目了嗎?”
距離車禍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以中曹的手段,早該調查出結果了。
可出乎意料,宴珩緩緩搖了搖頭。
“事做得十分干凈,連中曹都查不出什麼。警方那邊已經幾乎認定了,是意外。”
意外?
這話,誰都不會信。
這幕后之人,當真是不簡單了。
榮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最終只說了一句。
“查查宴江。”
這話,讓宴珩有些意外卻又在理之中的塵埃落定。
“果然,外公你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是嗎。”
制造車禍想要自己親兒子的命,這話聽起來是如此不可思議,可宴珩又是如此平靜地將其說出。
屋,陷了一種可悲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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