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是南梔在福利院生活時,難得的溫暖回憶。
即便已經過了十幾年,南梔依舊能夠清楚地記起老院長那慈的面容。
這個小老太太,人很瘦弱,但卻神頭十足,行事利索。
對待院里的小朋友,都很照顧。
尤其是對南梔。
在面上,老院長不會格外偏向福利院里任何一個小朋友,免得引起這些小朋友們部的孤立或者爭吵。
但是私底下,老院長給過南梔好幾次照顧。
比如在南梔將自己的酸或者蘋果讓給了祁淼后,老院長總會以讓南梔做事為借口,讓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拿出自己的水果或者零食,讓南梔在辦公室里吃一些。
“你心思善良想著妹妹,這沒錯。可也得想想自己。”
老院長慈地坐在那張有些斑駁的木頭椅子上,靜靜看著正在吃蘋果的南梔。
日過窗戶灑在花白的頭發上,將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
可惜,好人沒好報。
殞命在了一場大火中。
據說是老院長在資料庫里煙,不小心點燃了紙質資料,造了大火瞬間彌漫開來。
沒能逃出來,最后被抬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一片焦黑。
因為老院長的確有煙的習慣,福利院僅有的一個破舊攝像頭里,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這件事很快被定了意外。
而正是因為老院長的死,后來南梔再度回到福利院尋找自己妹妹下落的時候,才會一無所獲。
一場大火,把唯一知道祁淼收養家庭信息的人和資料,全部都燒毀殆盡了。
也讓南梔徹底沒了找到祁淼的途徑。
如今祁野提到老院長,南梔的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
“老院長的死,有蹊蹺是嗎?”
祁野不會突然提起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
唯一能夠聯系起們這一圈人的,只有祁淼。
祁野嘆了口氣。
“是。”
祁野雖然對余云淑這段時間的糊涂十分失,可那畢竟是他的母親,他還是想將其從祁淼這攤泥沼中拽出來的。
所以,早在余云淑回國參加宴頌的滿月宴并各種找借口不愿出國的時候,祁野就已經在讓人調查祁淼這些年的事了。
像祁淼這種人本惡的人,這些年來做下的惡事,一定不止冒領自己姐姐的救命之恩這一條。
找足了證據,祁野是打算直接將祁淼送進去的。
這樣,徹底永絕后患,防止他那個心的母親再次犯糊涂。
這是一項十分復雜的工作,要一點點細細捋過祁淼這些年接的所有人,存在的所有疑點。
所以祁野派出去的人,也是幾天前剛剛給了一份完整的調查資料。
實際上,看到那份飽含疑點的調查資料的時候,祁野心中第一時間涌現的,是后怕。
抄襲、陷害、霸凌這類的事不勝枚舉,可在老院長這件事上,都有些不值一提了。
“老院長的死亡,一直被定為意外。可是仔細查看后,的確是有疑點的。”
祁野本來想著再仔細查一下,可如今南梔今天給他打的這通電話,讓他也不想再拖了,直接將這件事告訴了南梔。
反正兩個人的目的基本一致,都是祁淼。
那未嘗不可以合作。
而且,如果祁淼真的惡毒到了這種程度,他也絕對有必要提醒南梔。
祁淼最恨的人,絕對非南梔莫屬。
如果真的走投無路了,很有可能會重演當年的惡毒行徑。
“是祁淼?”
南梔雖然是疑問句,但心中已經有了七八的肯定。
祁淼,還真是每一次都在刷新自己的認知。
老院長哪里得罪過呢?
福利院的時候,老院長對也很照顧……
突然,南梔想到了關鍵點。
會不會,是老院長發現了當年收養那件事有什麼不對?
而南梔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做出了滅口這樣的舉。
可那時候不過六歲,就真的能夠做出這樣泯滅人的事了嗎?
畢竟,冒領救命之恩還能說是道德敗壞,如果真的害了人命,這已經是犯罪了。
“目前證據還不夠,但是老院長火災意外那天,祁淼的確回過福利院。我還記得,對母親的說辭,是說和福利院的朋友們好好做個告別。本來母親是要陪著一起去的,可祁淼拒絕了,說福利院那些小朋友都有些怕生,看到自己的媽媽這麼麗高貴,他們會自卑的。母親被哄得心花怒放,就讓司機帶著去了。”
祁家的司機都是之前從軍隊退下來的,除了駕駛技過,上也都是有點兒功夫的。
所以余云淑也不擔心祁淼會出什麼事。
祁淼是當天下午才回來的,回來后跟余云淑說,中午就離開了福利院,不過又去了趟書店。
看著祁淼手中確實拿著兩本書,余云淑也沒多問,直接就信了。
雖然祁淼年紀很小,但從到了祁家之后,祁家是每個月會按時給零花錢的。
自己花錢買幾本書,似乎看起來很正常,也沒什麼好問的。
“十幾年的監控錄像已經找不到了,當初警方確定了此事為意外后,也沒有繼續調查。但是,我派出去的人在調查中,發現了一些不對。祁淼在當天下午,還是留在福利院的。當初福利院的幾名員工都有看到,甚至有人看到,當天下午的兩點多,祁淼進過資料室。”
一般人出資料室倒沒什麼可疑的。
但祁淼那就不一樣了。
不是回來見自己的朋友們嗎?
為什麼要去資料室?
而且。
“警方調查的時候沒人提起這一點嗎?”
南梔蹙眉問道。
“沒有。們都覺得,一個這麼小的小孩子,大概率是偶然進去的。而且,大家都知道祁淼被有錢人家收養了,誰都不想出頭來得罪人。”
這就是最讓人無奈的地方。
祁淼的年齡幾乎是的免罪金牌。
祁家的背景更是讓人下意識將其排除了嫌疑。
十幾年前,監控還沒那麼發達,除了那幾個看到祁淼進去的員工,幾乎沒有什麼證據證明祁淼和這件事有關。
況且,就算證明了祁淼進過資料庫,也沒辦法確定的嫌疑人份。
但幾乎祁野和南梔都敢斷定,這件事一定和祁淼不開關系的。
聽筒沉默了許久。
最后。
“好的,我知道了,祁二,多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南梔道完謝后,掛掉了電話。
沉默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
祁淼,你真的是能夠一次次刷新我對你的認知下限。
如果真的是你……
爸爸,媽媽,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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