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雙臂搭在臺欄桿上，夜裡時不時傳來一兩聲鳥雀撲棱樹葉的簌簌聲，臺外梧桐的葉子被雨水洗刷得鮮綠。

他鎖上手機，轉了兩下戒指，稍側下頜對著耳機輕聲喃道：

“落落，晚安。”

——如果有一天，你對我的漸漸逝去，

如果接著，你將我忘，

如果某一刻，你的記憶深，再也沒有我的碎片存在，

我仍然會著你，我親的人，

我的不會消失，即便掩埋，也將破土而生。

即便我再度看到黑暗的降臨，你仍然是天邊不落的虹，

明亮的與我今生相擁。

白首不渝。

-

一夜無雨，盛春的風吹幹了地上的水，第二天晨灑下的時候，花香草綠，去往教室路上沿邊的月季開了花，飽滿的紅，輕輕搖曳。

紀箏一捋眼前的頭髮，無心欣賞春景，一刻不敢耽誤地向教室跑。

按照往常，應該是七點起床，在食堂吃個早餐，慢慢悠悠到教室然後預習教材加背單詞。

可惜昨晚太激以至於睡的太晚，紀箏早晨睜眼時，發現手機是沒電自關機而掛斷的。

連忙把手機充上電，洗漱後趕慢趕跑出來。

一路快步到教室，紀箏在第一排坐下，看了眼手表，時間剛好7.50。

松了口氣，平複下過快的心跳，把教材和筆記本從書包裡拿出來。

拿的時候帶出了手機，震了兩下。

Z：【出來。】

紀箏為這沒來由的兩個字奇怪：【去哪？】還加了個奇怪撓頭的表。

Z：【教室門口。】

愣了一秒，條件反看向半掩的門，立刻放下手機起。

周司惟居然真的在門外，淺灰針織衛，深長，神罕見地有幾懶散，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紀箏整理了下頭髮走到他面前，看了眼四周：“你怎麼來了？”

周司惟微揚下：“上課，你隔壁教室。”

他笑了笑：“不記得了？你上次去過的。”

他一說紀箏就想起來上次跑錯教室的尷尬場面，臉一紅踮起腳去捂他：“好了好了你別說了。”

周司惟摘下的手，著手指：“吃早飯了嗎？”

“沒來得及。”

他意料之中的神，順手把另一隻手拎著的早餐放到手上。

豆漿和飯團還溫熱著，散發出甜香氣。

紀箏還沒喝，心裡已經咕嘟咕嘟冒著甜豆漿泡，小聲問：“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飯？”

周司惟黑發松松垂在額前，答：“猜的。”

“猜那麼準呢，”角彎出兩個酒窩：“你昨天是不是睡得很晚，覺很困的樣子。”

“還行，”周司惟說，嗓音有一點困倦的啞：“快上課了，回去吧，記得把早餐吃了。”

紀箏乖巧地點點頭，走了兩步又扭著頭挪回來，嘟囔道：“其實我今天是起晚了，以前都去食堂吃的。”

“嗯。”他一副表示理解的樣子。

紀箏抿抿，不敢抬頭直視，飛快地說：“那明天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周司惟垂著看的睫了一下，沒忍住，抬手了小姑娘圓潤的發頂，角微彎：“好。”

青年上沾染著晨間清涼的水氣，掌心骨骼分明，力道溫厚捋在發頂，帶來奇異的安全。

“我去上課了，你也快去吧。”語速極快地說完，臉上紅著小小的雀躍，腳步輕快地小跑回去。

周司惟目送門開合關上，單手抄兜，經過隔壁的空教室，下了樓梯。

樓梯上，路子霖打來語音電話：“周哥，一大早你去哪了？老程不是在外面培訓還沒回來停課了嗎？”

周司惟腳步散漫，淡淡應了聲：“出來吃早飯。”

“靠，”路子霖驚：“你瘋了嗎？”

周司惟扯了扯角：“睡你的覺。”

“不睡了，你給我嚇清醒了哥，”路子霖了個懶腰：“既然你都吃早飯了，也給我帶籠小籠包回來唄，吃完去工作室乾活。”

周司惟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

然到第 一節課下課時，才貓著腰從後門進來。

“老師上節課沒點名吧？”

“沒，”紀箏起給讓位：“但說下周筆記。”

“啊？”然小聲哀嚎：“殺了我吧，寶貝，靠你了，借我抄抄。”

“沒問題。”紀箏爽快答應。

“你！”然抱著救世主狠狠蹭了幾下。

上完上午的課已經是接近十二點，紀箏和然喊上嘉嘉一起吃完午飯，回到寢室發現符梓回來了。

符梓前段時間又出去住了，課去得也，難得又見一次。

一來就是氣氛的製冰機，然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爬上床看劇。

嘉嘉放低音量，和男朋友打語音電話。

紀箏上了一上午課也累，靠在椅子上，抱著手機和周司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過了幾分鍾，然像是要故意氣符梓一樣，揚聲問：“箏，下午沒課，你去圖書館還是和會長約會？”

“啊？”紀箏一愣，轉看到符梓難看的臉，頓了一下回：“圖書館吧，他應該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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