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符梓又抓住的手：“周司惟一定是在為你出氣，他是瘋子，他實名舉報我，他那麼優秀，學校本不會把他的名字公示出來，倒霉的只有我，只有我……求求你！”

紀箏被大力拖著手，半信半疑間，突然想起在醫院那天晚上沒聽清的周司惟說的話。

突然怔住，難道真的是周司惟。

符梓仍然在哽咽，低聲說：“紀箏，他要把我往死裡，我真不是故意害你傷的，求求你，讓他放了我吧，你那麼善良，你一定不想把我到——”

這句話沒說完，戛然而止在嚨裡，神驚恐起來。

周司惟不知何時站在紀箏後，居高臨下看著，眸中是人膽寒的平靜。

符梓猛然松開了手。

一片影落下，紀箏回頭，對上周司惟淡得有一讓人害怕的神，張了張口又閉上。

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口而出問了一句：“周司惟，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嗎？”

他的目和相接，一笑意也無，像恢復了二人初見時的樣子，吐出一個字：“是。”

紀箏睫輕輕一閃。

周司惟俯下，視線從高落到臉上，凝視著，空氣仿佛結了冰。

周遭喧鬧仿佛一瞬間轉為寂靜，他口氣靜得像被黑夜籠罩下的冰面：“我說過，要讓付出代價的。”

第42章

如果要問紀箏， 周司惟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他看起來冷， 在一起後， 會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溫又細心， 十二萬分縱容的壞脾氣，無底線的退讓， 仿佛他對， 完全沒有脾氣一樣。

在一起這麼久，紀箏頭一次在他上， 讀到了山雨來的迫。

悶熱的午後， 他的手指卻冷得像冰塊，著的臉，一字一句，字字人膽寒。

他沒有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符梓付出代價。

紀箏一時失聲。

周司惟收回了手，目平靜從上過，轉離開， 沒有再多看一眼。

等紀箏回過神來的時候， 他人影早就消失在食堂外。

今天的天氣不好，沒有太， 溫度卻不低， 空氣仿佛粘稠在一起， 雲布， 看起來晚上會有一場大雨。

紀箏回到寢室， 呆坐了一會兒， 給周司惟發信息。

他沒有回。

有點不清周司惟為什麼突然生氣，是因為問出的那句話，抑或是因為別的。

紀箏一拍腦袋，有點懊惱自己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問是不是他做的，那種不信任的問句，想必一定傷到他了。

又打了個電話，機械聲播報出手機已關機的消息。

紀箏抿抿，知道周司惟恐怕是真生氣了，在一起這麼久，打電話從來沒有不通的時候，發信息他也很快回。

躊躇了幾分鍾，紀箏坐立不安，拿上手機匆匆下樓去K棟門口。

K棟門口來往的男生很多，紀箏很幸運，一眼看到了程醒，他在面前停下腳步，詫異道：“紀箏？”

“學長，”紀箏不好意思地說：“你要回寢室嗎？能不能幫我喊一下周司惟，他不接我電話。”

程醒皺眉：“他不接你電話，你們吵架了？”

“也不是……”紀箏含糊道：“他手機關機了，你能不能告訴他我在樓下等他。”

程醒眼神微妙閃爍了一下，點點頭：“好。”

紀箏站在門口的梧桐樹下等待，空氣中沒有風，樹葉平靜，悶熱得人呼吸困難。

程醒推開門，周司惟坐在桌前，寢室裡只有他一個人，緩緩喝著棕褐的藥，手握個圈，輕咳了一下，眸中染上幾縷紅。

路子霖順手拿起桌上的溫度計，吃驚道：“你發燒了？”

“低燒。”周司惟嗓音輕啞。

“那喝了藥睡一會吧。”程醒把窗簾拉上，房間暗下來。

周司惟點點頭，頭暈腦脹，昏昏沉沉，躺下闔上眼。

藥使人迷迷糊糊陷昏睡，然而他睡得並不好，耳邊仿佛出現轟隆隆的雷聲，劈裡啪啦的大雨從天而降，把他整個人打落湯。

謾罵聲和雷雨聲一起，吵吵鬧鬧充斥著耳，聒噪得人神經發疼。

“你爸害了多人你知道嗎？”

“畜生生出小畜生，他能是什麼好東西！”

“呸！最好是死，當給人償命了。”

“家破人亡也活該，你爸害得我們都家破人亡你知道嗎？”

“怎麼不跟你爸媽一起死，下賤的東西，一臉惡毒相，長大也是禍害社會。”

……

一掃把被狠狠打在他背上，周司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迅速溶進雨水和塵土混雜的泥汙中。

周征帶著隔壁的男人吸-毒，在雨天，興過度，開車撞上護欄，車毀人亡。

鄰居阿姨眼眶通紅，帶著怨毒，發狠地打他：“賤人！賤人！賤人的兒子！活該去死！”

發都在額邊，冷汗混雜著雨汙，他狼狽得連條狗都不如的時候，雨簾朦朧的視線中出現一雙乾淨的白瑪麗珍鞋，在滿地雨水中跌跌撞撞，跑過來，擋在他面前，舉著一把傘，聲音帶著怒氣：“你怎麼能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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