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聽他們說，好像在哪兒見到他了，就前兩天。”楊開遠指了指另一個方向聊得正開心的那撥兒人，低了聲音，“他們拍了一張照片。我剛才看了一眼照片，覺他邊的那個人……好像有點兒像池清霽。”

久遠的人名出現，宋持風一挑眉：“池清霽？”

楊開遠上回見宋薄言，是在去年秋天自己回國的接風宴上。當時楊開遠還開玩笑說：“你不應該‘宋薄言’，應該‘宋薄’。”然后前兩天，這位“宋薄”先生就用自己的長給了楊開遠一記耳刮子。

“是啊，這誰能想到呢？兜兜轉轉，還是池清霽！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他們早分了。那個人若真是池清霽，他可就牛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把找回來的。”楊開遠琢磨著這個事兒，嘆不已，搖了搖頭，“這麼多年沒見，我差點兒沒認出來。與小時候不怎麼像了。”

宋薄言就是這種格的人，心里認準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變。繼母進門十幾年。在繼母生日時，他一次都沒回來過。任父親怎麼發火，來年的那一天還是不見宋薄言的人影。若父親問他，回答就是淡淡的兩字——忘了。在宋薄言的心里，繼母現在坐的那個位置，能坐的人只有自己的母親，因此宋薄言接不了繼母的存在，哪怕當一個普通的阿姨都不行。

所以此時，比起宋薄言的執著，更令宋持風訝異的，反而是這世界上還真存在“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況。宋持風沉片刻，嗯了一聲，見寧馥從洗手間回來，也不再與楊開遠多說什麼，便摟著同朋友聊天兒去了。

他們聊的話題，寧馥聽得似懂非懂。他們提到的人名，大多也不悉。覺得有點兒無聊，便拿著酒杯一口一口地啜著，不知不覺竟也喝了不。到后來，白皙的面頰上浮上幾分，眼尾也聚著小小的一團紅。就那麼發著愣，都得讓人挪不開眼。

宋持風沒等散場就帶寧馥走了。

“困了。”寧馥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懶懶的，平淡無味，但碎了去品，能咂出若有若無的甘甜來。

上次聽房東太太說完那番話，寧馥說不震撼、不容是假的。只是老太太在寧馥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寧馥別告訴宋持風，要不然自己就了背后嚼人舌子的長舌婦了，所以寧馥哪怕已經知道這件事兒，也不好向宋持風提起。直到面對宋持風的無度索求，越發拒絕不了的時候，寧馥才切會到拿人手短是什麼意思。

時間過得極快，如今已是七月底。在這段時間，宋持風隔三岔五地會到小出租房來找。他最近心滿意足，好說話得很。說困，他就收了手，還怕車載空調直吹把凍著，將外套下蓋在的上。他說：“你睡吧，到家時我你。”

“好。”雖然剛說完困，但周圍真安靜下來，寧馥倒又睡不著了。酒的作用好似延遲反饋到大腦皮層，慢吞吞地睜開眼。坐在駕駛位的男人正專心致志地開車，只留給線條剛毅的俊朗的側臉。窗外霓虹燈的如同被誰不小心混在一起的料，為他的側臉染上一層斑斕的彩。

男人以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方向盤，平穩地轉，將車拐進紅芪路，在寧馥悉的舊樓的門口停下。悄悄地收回目，去開車門的時候，卻發現車門紋不。回過頭，用眼神向他詢問怎麼還沒把反鎖打開，就見男人將兩人中間的縱桿拉下，以食指勾著領帶往下一扯，傾過來，一片黑影將籠在下。

“寧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只要隨便掃我一眼，我就能覺到？”此時他的目，就像自夜空而來的清冷的月，在掃過的皮的瞬間帶著涼意，旋即他眼中燃起熊熊的藍火，在月夜下，由月助燃，仿佛能燃燒、吞噬一切。

寧馥抬眸，迎上男人眼中的風暴，來不及說話，已經被那陣狂風席卷進去。

寧馥聽不出宋持風這句話里的緒，要說是玩笑，好像有點兒平淡，但要說是認真，他又是笑著的。宋持風就見小姑娘睜著一雙大眼睛，端詳了他半天，最后出一句：“宋持風，你有點兒變態。”

“變態”這兩個字，從寧馥的里用這種半醉時的語調說出來，不像是罵人，更像是帶著微嗔的咕噥。而且就算是罵人，宋持風也喜歡被罵，被罵得心服口服，心甘愿。他低下頭，和吻到一起。

車載空調的冷氣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應有的威力，在吹鬢邊的碎發時，寧馥竟然一點兒清涼的覺都沒有。尚存的理智告訴寧馥，這里隨時會有悉的鄰居路過。這種老居民樓，說是住的都是老年人，但因為附近有個高中，學生也不。當前正值暑假，一群小孩兒每天都鬧到好晚，寧馥有時連晚上起來上個廁所都能聽見門外噔噔噔上樓的腳步聲，吵得很。

寧馥只覺得腰上一松，宋持風轉過，在駕駛位上坐正。本以為他會下車跟一起上樓，卻不料他二話沒說，直接倒車從紅芪路的路口轉出來，往外面開。他沒開太遠，只繞到另一條路的路口，找了個不擋路的位置把車停下，重新將攬過來，兩人吻到一起。

兩個人在車里整理好服，將車開回樓下，便相繼下了車。只是宋持風剛踏陳舊的樓門，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皺眉，看了一眼手機，接通來電：“喂，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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