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兒，宋星煜的臉也猛地冷了下來。年的臉繃著，后槽牙漸漸咬，眉眼間那倔勁兒立刻浮現，與宋持風和宋薄言小時候的樣子相差無幾。

“他說我媽是‘小三兒’。”

宋持風沉默下來，已經握住方向盤的手頓住。人好像總是這樣，看見豪門續弦就往齷齪的方向去想。尤其宋星煜的母親出普通，還比宋老爺子小近二十歲。現在宋星煜十八歲，也才四十歲出頭兒。但當年的事，誰能說得清楚？

宋持風與宋薄言的生母去世的時候，宋持風十歲，宋薄言八歲。過了一年，繼母進門；再一年，宋星煜出生。當時宋持風與宋薄言兩兄弟覺得心里難，一直沒給過繼母什麼好臉。后來宋持風大了，才漸漸會到繼母在這個位置上有多不易。

繼子不喜歡，外人議論。同為闊太的小團多是兩面三刀的人，表面奉承，背后嘲諷。丈夫又常年忙碌不在的邊，留一人在家面對襁褓中的子。說白了，要怪只能怪當年宋老爺子從喪偶到把新人娶進門的時間確實太短，才讓一直飽非議，直到現在。所以看著是宋老爺子把宋星煜寵上了天，其實除了純粹的父之外，其中也有想補償這個幺兒的心理。

面對這樣一個令宋星煜手的理由，宋持風也說不出什麼。宋持風抿了抿，平靜地將車駛離原地，對宋星煜說：“我知道了。這里的事兒，我來善后。待會兒回家之后，你別跟阿姨提這件事兒，就當你是任打的人，知道嗎？”

宋星煜打人固然不對，但如果是這樣的理由，宋持風作為兄長也不會不由分說地斥責。不偏不倚，公平公正——這就是宋持風作為兄長的理念，也是宋星煜對宋持風服到不能再服的原因。

“知道！”有時候小孩兒想要的，本不是沒有底線的退讓和寵溺，而是讓他知道，在關鍵的時刻，有一個強大的又能明辨是非的力量，永遠是他的矛，是他的盾。

宋持風帶著宋星煜回到老宅，夫妻倆果然還沒睡。繼母先沖上來打了宋星煜幾下，罵宋星煜不懂事，可以中年人的手勁兒，打到這個年紀的年上和撓無異。宋星煜自然不疼，只盯著母親看了一會兒，聽話地沒提剛才的事兒，裝出平日里沒心沒肺的樣子鬧著喊，惹得人更是生氣，放下狠話說死他算了。

宋持風回到房間洗了個澡，聽見有人敲門，便走過去打開。繼母站在門口，端著一碗春面，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討好的意味：“持風，今晚真是麻煩你了。我剛才給你弟弟下了面，不知道你不……”

宋持風知道這個時候接對方的好意才是一個讓大家都舒服的做法，便從善如流地手接過托盤，朝繼母客氣地笑了笑：“謝謝阿姨。”

對喪母的孩子來說，可能窮極一生也無法接另外一個人做自己的母親。宋薄言如此，宋持風又何嘗不是？只是宋持風作為長子，就必須比次子更懂事，更大度。

送走人，宋持風把那碗騰著熱氣的面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兒時的回憶翻涌上來，卻被床頭手機的振聲打斷。他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見屏幕上顯示一條來自寧馥的微信消息。

Nf：“你弟弟還好嗎？沒事兒吧？”

第17章 大海的回應

寧馥回到出租屋，換了服，洗了澡，然后把前一天的服扔進洗機，忙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最近睡覺的時間也不太固定，時早時晚，主要看宋持風來不來。要是他來的話，基本都睡得晚，第二天就干脆避開上午的通高峰期，中午再去游泳館。

忙完小家的事，寧馥躺在床上，忽然又想起宋持風走之前的表——角僵著，眉頭皺著，看著很不愿的樣子。他說他弟弟在外面玩兒，出了一點兒事兒，不會是什麼嚴重的事吧？

學舞蹈的，不乏富裕人家的孩子。寧馥有不家境在時慈的家境之上的同學。一群生聚在一起偶爾就會吐槽幾句發生在自己周圍的離譜的事兒，搞得寧馥有一段時間特別擔心時慈以后也會到壞朋友，對那些對自己“圍追堵截”的“富二代”更是敬而遠之。

沒有一直盯著手機屏幕，而是想著宋持風可能忙著理事沒空兒回復微信消息，便鎖了屏準備先睡覺，等明早再看。但的微信消息發出去還不到一分鐘，宋持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寧馥愣了一下，接通電話：“宋持風？”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幾個小朋友打了一架。”這話聽起來是在匯報況，但語氣和他走時的語氣截然不同。這句話似乎他是笑著說出來的。

“他也沒什麼傷，我現在已經把他接回家了。抱歉，應該跟你說一聲的。”害擔心了，他有些疚。

寧馥悄悄地舒了一口氣，嗯了一聲，說：“沒事兒就好。我看你走得那麼匆忙，還以為事很嚴重。”

“寧馥。”兩人之間的沉默尚未蔓延開來，寧馥便突然聽見宋持風。

“嗯？”

“明天我去看你練舞怎麼樣？”

“你怎麼突然想來看我練舞？”

“就是想去。”宋持風說，“我還沒看過水下舞，想去見見世面。”

“現在天熱了，來游泳館的人很多。”寧馥閉門造車兩月之久練的舞，也確實需要一個觀眾給出中肯的評價，“要不然你晚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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