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安坐在長長的木椅上著煙,白的煙霧和夜間的冷氣混合在一起,竟也分不清,他的面前停著他的那輛車,半開著駕駛座的車門,沒關。
不知不覺煙已經燃盡了。
天氣冷,煙頭不用踩滅也自然熄滅了星點。
周政安修長的手指間夾著滅了的煙,又過了一會他才起將煙頭扔進旁邊的塑料垃圾桶里。
抬眸間,他瞧見了不遠站著的人兒。
周政安愣了愣。
姜南腳上還穿著拖鞋,幸虧是棉的,上只披了一件厚點的羊絨外套,裏面是淺藍的長袖睡,一看就是匆匆跑出來的。
「怎麼下來了?」周政安問。
大概是剛才了煙,再加上在這待久了的緣故,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啞。
姜南走到他面前去,兩人靠得近,聞到周政安上很重的煙味,但沒有半點酒味,這說明他在這了許多的煙。
沒喝酒。
「你什麼時候來的?」姜南反倒問了他。
周政安面如常,眼眸深深地看著,他溫溫地回答:「才剛來一會。」
「騙人。」姜南很快說道,剛來的人上會有這麼重的煙味嗎?分明就是一直坐在這,一靠近他,就到一冷氣,也不知道這是吹了多冷風。
在屋裏都覺得冷,更何況是室外。
周政安輕笑了一聲,沒吭聲,姜南眉眼微微蹙著,道:「你是心不好嗎?」
周政安看著搖了搖頭,他的新娘此刻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目掃了一眼略顯單薄的穿著,道:「去車上坐會?」
姜南本來是直接想讓他趕回去睡覺的,但是莫名的,覺得周政安現在可能會想要和待在一起,沒開得了這個口。
兩人並坐在車廂後座上,車門都關上了,只在前窗開了一條細細的,車裏暖和。
「今天都做了什麼?」
寂靜的車廂里,一片漆黑,周政安突然開口詢問。
「要聽細的還是略的?」
「全部。」周政安說。
姜南依著車窗,思了一會才回他道:「早上的時候和我媽媽一塊去買了菜,然後說我不會挑菜,拿的都是些不新鮮的,嘮叨了我好久,然後呢中午我跟學了一道菜,黃燜,下次我做給你吃試試。「
說到這裏,十分有興緻地看了一眼周政安。
周政安眼裏盈著淡淡的笑,他對著點點頭。
然後接著聽說。
姜南果真認真細緻地把自己這一天的經歷都跟周政安說了個遍,周政安也聽得認真,從不出口中斷。
姜南說完之後立刻轉頭問了他這個問題:「你大晚上的跑這來幹什麼?」
周政安神已經恢復了不,此刻不說話看著就是那副冰冷的模樣,見姜南問這個,他眼尾向上挑了挑,面表瞬時看著鮮活了些,他道:「想你了。」
姜南撇撇,很是懷疑,發現這男人今晚很怪,剛在樓下見到他時,一副快要碎掉的樣子,和說話也是悶沉得很。
現在,又恢復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說出話來,卻是輕佻得很。
就像是,故意在不惹懷疑。
他今天到底都幹什麼啊?姜南不由好奇,不過覺得,周政安不會告訴的,所以姜南沒問。
姜南下意識就想往周政安那邊靠靠,想挨著他的肩膀。
的子才剛,周政安便明白了要做什麼,周政安沒子,道:「我上煙味重。」
「可我就是想靠著你。」姜南難得這麼有骨氣,挨著他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待坐了一會。
姜南突然道了句:「我到現在,還覺得像是夢一樣。」
周政安抬了抬眸,他第一次可以去察覺到這種莫名的話里所夾雜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要去回什麼,什麼都說不出口。
「姜南,我你,也只你。」他心裏只有這句話。
姜南眼眸微微閃了閃,再聽到這句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的,還是剋制不住的悸,想要流淚。
這種時刻,這種氣氛,姜南還是不知道怎麼辦?還是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怎麼面對,只能語氣故作輕鬆不在意地談道:「騙人啊,男人的話果真張口就來,明明就有別人。」
姜南說完便發覺了這句話聽著不怎麼對,簡直想咬舌頭,沒有別的意思的,就是太笨了,一慌張就說錯話。
面上姜南還是強裝鎮定。
這一次,周政安聽出來了,他微微蹙眉,略有些不確定:「你是在指顧盛微?」
姜南張了張,剛想否認說不是,就聽到了周政安的聲音,他語氣淡淡的:「我和顧盛微之間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深,我和沒什麼。
我甚至都有些忘了,當時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現在想來都覺得有些荒唐,就像是和異朋友莫名在一起了一樣。」
聽著他說,姜南腦子裏突然回想起了那張從書房裏發現的卡片,他明明白白寫著,他喜歡顧盛微。
姜南下意識開口:「騙人。」,這次的語氣比起上次來,多了幾分認真。
周政安轉眸看,似有不解。
姜南眼裏滿是認真,倒也不是生氣,就是和他較著真:「我那個時候不小心在你書房看見了你夾著的紙,紙上明明就寫著,我喜歡你顧......」
後面的幾個字卡卡頓頓,姜南最終還是沒有念出來。
周政安蹙了蹙眉,甚是懷疑,他道:「你在什麼書里看見的?」
姜南思了思,道:「我當時只匆忙看了一眼,不太記得了,不過好像是什麼邏輯與什麼來著。」
「邏輯與思維?」周政安腦子只記得這一本他看過的關於邏輯的書。
姜南被他這麼一帶,也記了起來,很快點點頭。
周政安笑了一聲,似是覺得荒唐,見姜南看著他滿臉疑,他耐心解釋道:「那本書不是我的,是沈輕風的,字,也大概是他寫的。」
周政安覺得荒唐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和沈輕風的字是完全不像的,他寫字有些潦,字雖不醜,但並非板板正正的容易讓人看懂,而沈輕風,字可是出了名的「男式娟秀」。
這丫頭不是喜歡他嗎?怎麼他的字都認不出。
姜南頓時睜大了眼,反應過來之後又是滿臉紅,當時顧著難過了,也不敢細看上面的字,匆匆一眼便趕挪開了視線合上了書,這才沒看清。
「不聊這個了。」周政安看了一眼,也沒說別的,就只問:「困了沒?」
姜南臉還紅著不怎麼敢看他,這時候哪還會犯困啊,別過腦袋低低道:「不困。」
下一秒,周政安便長手一撈,將摟進了懷裏,他的下輕輕抵在的腦袋上,姜南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有些懶懶的,滿是倦意:「我困了,陪我睡一會。」
他是一天都沒休息過的,想到這裏姜南沒有,就依著這個姿勢,果真陪著他在車廂里坐著睡覺。
此刻也不過凌晨三點。
車廂里暖乎乎的,外面卻是刮著大風,吹著街邊大樹上為數不多的幾片葉子也嘩啦啦地作響。
這聲音聽著像是催眠曲,姜南也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但不敢真的睡過去,只是微微閉著眼綳著神經,生怕睡過了頭讓沈黎給發現了,沈黎今天還特意跟強調過不準和周政安見面來著。
打算待到早上六點然後回去。
然後......錯過了時間。
姜南再次醒來,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
夜裏的子全在周政安那邊,腦袋枕著他的手臂睡得很舒服,上沒半點不適,這也是會起晚的最大原因。
姜南醒來,還是被周政安給醒的。
那時候正趴在他又又厚的大睡得正香,周政安正開著車門一隻手倚在車門上好整以暇地看著,。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
姜南就這樣坐在車裏恍惚地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猛地慌張起來,問周政安:「幾點了?」
沒帶手機。
「七點十分。」
「不急,不晚。」周政安又不不緩地補充道。
他的話才剛落下,姜南便慌慌張張地從車裏鑽出來,心裏道著:「死了死了......」
周政安甚至沒來得及再說話,他看著姜南的影跑遠了。
姜南跑到一半還不忘轉頭對他喊道:「你也快回去吧。」
「......」
姜南跑到自己家門口,一眼瞧見了大敞著的家門。
心裏忐忑,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沒敢進去。
而聽到了上樓梯靜的沈黎叉著手從客廳走到了門口,目無表的看著。
姜南有些尷尬,微微笑道:「媽。」
沈黎瞧著這一打扮,瞪了一眼,就像是家長在看自己家極不爭氣的孩子一樣,道:「你這是整什麼去了?不是趁著我睡著跑出去一夜不歸吧?你說你像話嗎?馬上就辦婚禮的人了,還這樣毫無規矩可言,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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