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這段時日都待在院子里沒有走,便讓馬車先回來了,從宮門出來后在街上逛了會兒才回來的。”
謝希暮從曉真手里接過一袋子糕點,“這是給阿芙妹妹帶的,平日里最喜歡吃這家糕點,剛剛逛街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
謝端遠瞧見糕點,才點了下頭,瞧謝希暮臉不好,又道“先回你院子吧。”
曉真暗暗松了口氣,跟著二人邊走邊慶幸,好在方才繞圈時,姑娘提醒要買點東西回去,不然老族長這回肯定要疑心了。
回了朝暮院,阿順泡茶上廳。
謝端遠倒沒喝茶,直接問“太后這個時候召你宮,說了什麼?”
謝希暮答“也沒說什麼,先前在一品居斗詩時,因為我贏了樂安縣主,恐怕心里不高興,暗中刁難過我幾次,還和太后告了狀,估計是因為這個,太后才找我問了些事。”
謝端遠不知道還有此事,聽說后,氣得哼了聲“那樂安父母先前還是你爹麾下,如今不過是仰仗著父母功績,又有太后寵,得了個縣主名頭,當真是為非作歹起來了。”
謝端遠還是個明是非的,到底是將謝希暮看作是謝家的小輩,打抱不平起來,“這件事你不用怕,若是太后再尋,我陪你一塊去。
你和鶴隨親也是早晚的事,到時候你們去了潭州,任誰也找不來潭州欺負你。”
謝希暮聽到梁鶴隨,面頰微熱,低頭笑了笑,“多謝老族長。”
子的反應,更讓謝端遠滿意,如今謝希暮乖乖聽話,不會影響謝識瑯,他便也不會再去刁難,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心里終究是疼。
“咱們是一家人,不說謝不謝的,對了。”
謝端遠從下人手里取過來一個盒子,“這是鶴隨送來的,他病好了,今日來瞧你,想謝過你送的藥,這個應該是回禮,他見你不在,讓我轉給你。”
謝希暮瞧了眼那檀木盒子,微微一頓。
“還有,他遞了話,想約你過兩天一起去看皮影戲。”謝端遠笑
得慈祥,“他心中有你,你心中有他,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謝希暮眸子盤旋,含笑道“自然再好不過了。”
蘭州驛站。
桌案上堆滿了奏折和軍令,阿梁屋子的時候,瞧男子伏案睡著了,本想作罷,沒想到腳步聲驚擾醒了謝識瑯。
男子俊容略顯疲態,仍是保持清醒詢問“怎麼了?”
阿梁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說。
謝識瑯很快意識到什麼,“是希兒出事了?”
阿梁將懷里的信件拿了出來,遞到謝識瑯面前,“主子,這是阿蟒給您寫的信,上頭匯報了大姑娘最近的行蹤。”
阿蟒的字跡歪歪扭扭,謝識瑯讀得認真,一目十行。
阿梁顯然是已經看過了信,糾結道“主子,大姑娘被太后罰跪了兩個時辰,聽說回府后,歇了兩日才起來床,膝蓋上都是紫的。”
謝識瑯抿,眼神里一片冰冷,“是因為樂安。”
阿梁“姑娘的子本就不好,還跪了這麼長的時辰,也不知道子怎麼樣了。”
謝識瑯迅速起,“回京城。”
阿梁驚呆了,“現在就要回京城嗎?蘭州的事才剛剛理完,大家都還在歇息,若是現下啟程,只怕大家心里都有芥。”
這次跟著謝識瑯來辦蘭州之事的員也不,大家都忙碌了快一個月了,都還沒有休整過,如今剛歇下,謝識瑯就要提人起來,免不得要埋怨。
“不是大家,大隊伍回京太慢了。”
謝識瑯掃了眼桌案上趙宗煬寫給他的回信,神緒不定,“準備兩匹快馬,我自行回京。”
阿梁擔憂道“主子,若是您自行回去,路途艱辛不說,咱們人數過,若是真遇到什麼危險,屬下擔心……”
“不必說了。”
謝識瑯將屏風上掛著的披風穿戴好,轉在靠近驛站的床榻枕頭下,拿起了碧荷包,小心翼翼放進了懷里。
“一個人不行的,我得回去。”
京城里最出名的皮影戲便是在徳壽茶坊,謝希暮晨起由阿順幫上了藥,而后才乘車來了茶坊。
向小二報了梁鶴隨的名字后,便跟著人一路上了三樓最末的雅間。
屋子不算很大,但因皮影戲臺搭建在一樓大堂,故而這屋子是半臺,一層闌干將座椅茶桌包圍著,可以欣賞底下戲班子準備的皮影戲。
“喲,今日來得晚。”
梁鶴隨仍是一襲碧青衫,他似乎鐘這種,連玉冠和腰封差不多都是碧,不過倒也配得上他這的隨風流。
“多謝你的藥。”
謝希暮座后,將檀木盒子歸還于他,這便是那日謝端遠轉給謝希暮的檀木盒子,里頭全都是治瘀傷的藥。
那日被太后罰跪,這事并未傳出來,想來是蕭國舅暗中提點了。
梁鶴隨當真是消息靈通,旁人都不清楚的事,他偏偏知曉。
“藥都沒了,盒子還還給我做什麼?”
梁鶴隨笑盈盈翻開,里頭的確如他所想沒有藥,卻有一個通由玉打造的棋盤,玉質通,過甚。
“這是……”
謝希暮婉聲“多謝你掛心我,這是回禮。”
“你這回禮可比我的要貴重。”
梁鶴隨嘖了兩聲,倒也不推辭,將檀木盒子收到了自己邊,“你沒事吧?”
他問的應該是那日被太后罰跪的事,卻不問緣由,只是問有沒有事
。
謝希暮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梁鶴隨抬了下眉,八卦道“我問的,可不止是宮里頭的事。”
也抬眉,“那還有什麼事?”
“還裝呢。”
梁鶴隨打趣“你和謝識瑯如何了?你得讓我知道,我這個火油,有沒有讓你們燒起來。”
覺得這話說得有趣,先前第一次見面,梁鶴隨便瞧出了和謝識瑯之間的不對勁,還說要幫留在謝家。
不得不說,有了梁鶴隨的助益,謝希暮瞧得出來,謝識瑯對他自己的心越發懷疑了。
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對了,忽然想起來,他還在蘭州吧?”梁鶴隨戲謔“怎麼?他不在你還和我見面,你該不會對我居心不良吧。”
忍俊不,“就算我想對公子你居心不良,公子肯定也是對我無意的。”
梁鶴隨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脖頸,“我可怕你家小叔叔取我項上人頭,你是上回沒見著,他瞧我的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
抿一笑,雖然與梁鶴隨相不多,但每每和這人相,總覺得輕松。
“你舅父那邊,我可沒說出去啊。”梁鶴隨聳了下肩,懶散的模樣在面前攤開手。
不解,“什麼?”
“你不得給我個好嗎?封口費。”他無賴似的,“你不給,我可就找你小叔叔要了。”
正要開口玩笑,忽然雅間外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
瞧見來者是誰時,謝希暮整個人都愣了,“阿蟒,你怎麼來了?”
阿蟒素日都潛伏在暗,如今突然出現,很是可疑。
年瞪了眼梁鶴隨,將紙張遞給,臉很難看。
謝希暮瞧了眼,面上的笑容頓時化作了冰窟。
謝識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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