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便不用了。”

李三笑得假惺惺的，瞧不出真心實意，還是在委婉拒絕，“這婢子的確不懂事，只怕給了謝姑娘，會讓姑娘心。”

“無妨。”

謝希暮彎腰下去，將瘦的小丫頭扶起來，一邊道“我院子里那幾個婢，本也不是讓我省心的，多一個倒也無妨，熱鬧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三就算再想說什麼都不好開口，畢竟謝家不是他們李家能惹的，別說是要個奴婢了，就算是要去給謝希暮當牛做馬，估計爹都不會說半個不字。

最后，李三也只是瞪了眼小丫頭，將人嚇得哆嗦了兩下，才同謝希暮打招呼離去。

“你什麼名字？”

謝希暮語氣溫，將帕子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恩戴德地接過帕子臉，只是越便越委屈，淚流滿面，“奴婢、奴婢賤名尖尖。”

“尖尖，是個好名字。”

分明是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從謝希暮齒間吐出來，卻猶如沾染了仙氣般人。

尖尖也愣了愣，瞧對方笑意盎然，“李三姑娘沒有收我的銀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自行離開，第二個便是來我院子里當灑掃丫鬟。”

尖尖像是從未面臨過有選擇的境，一時之間被得滿眼通紅，跪下鄭重其事給磕了個頭。

“奴愿意跟隨姑娘，萬死不辭。”

夜間，謝希暮沐浴后歇下，曉真是半夜才回了鎮國寺，第一時間便趕回自家姑娘的寮房。

“姑娘。”

曉真見謝希暮準備吹熄床前小燭，連忙走去攔著，“這事兒給奴婢們做就好，您自己怎麼手？阿順呢？”

“我讓給尖尖說了下丞相府的規矩，沒讓過來伺候。”

謝希暮本侍就不多，這次收了尖尖，也算是多了個人幫忙。

“尖尖？就是那個瘦瘦小小的孩子？”曉真想起院子時見到的那丫頭，怯生生的，倒是瞧著可憐。

謝希暮頷首笑道“是我從李三手里救下來的，倒是可憐。”

“李三？”

曉真一聽是這人連忙警惕起來，“要不要奴去查查底細？”

“不必。”

謝希暮瞧上去很明白，“今日也是恰巧上的，不是什麼壞人。”

曉真這才點頭，轉而說起今日的事，“奴婢將經文給了將軍。”

謝希暮問得隨意“他怎麼說？”

曉真老實答“起先還不屑一顧，讓奴滾，后來奴解釋了這是姑娘抄了兩三個大夜才趕出來的，還說姑娘上回只是迫不得已。”

“他收下了。”

謝希暮重新躺下，表懶洋洋的，好像早就猜到蕭煥會收下。

曉真憋著笑，“將軍聽說您為了他付出這般心，臉通紅的，不知道的怕以為是哪個竇初開的年郎呢。”

謝希暮被這個比喻惡心到了，連連蹙眉，“蕭煥這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將軍，外頭的人不知將他傳了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怪，其實相過才知道，這人就是個稚鬼，孩子般的人，哄哄就好了。”

曉真甚為贊同，“還是姑娘了解將軍，他本就不是個壞人。”

謝希暮自然是明白的，蕭煥本可以待在蕭家這個福窩一輩子，偏偏骨子里有傲氣，年參軍，不知吃過多苦頭，手里又沾了多腥，好不容易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對這個兄長，當真是有些佩服的。

這些年，他對上挖苦，但要幫忙的時候，也是毫不推辭的。

只是這家伙每每見著都不著調，故而才偶爾整整他。

盡更闌，寮房的窗牙兒夜風垂得吱呀響，廊外影子佇立片刻，緩緩離開。

燭盞火星子迸發，零零散散飆濺在木桌子上，起先是一陣陣白煙兒，火苗將桌板燒出了大小不一的，火勢越演越烈，從床幔一點點危及榻上子。

對方卻不得而知，任由危險波及自。

大火便似一條洶涌蓬的惡龍，張開盆大口，活生生將子咽了下去。

再無聲息。

“小叔叔。”子孤獨無助的嗚咽聲很輕，卻令謝識瑯驟然清醒。

“希兒！”

視線清明的瞬間，謝識瑯便意識到這是一個夢了。

這是謝家本族的老宅子，屋子陳設樸素，忽然，側湊近來另一個軀，如夢中一般喊道。

“小叔叔？”

“小叔叔？”

謝識瑯還未反應過來，腰上便傳來一點異。

對方正在解開他的腰帶。

一個激靈，他坐起來，“希兒，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