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對人池生態環境進行了一番汙染的宋持風抱著寧馥進了室池。

室池說是室池，和室外池的區別就僅僅是多了一個屋簷，池子嵌在地上，旁邊就是落地窗臺，坐在浴池裡能看著窗外的蔥鬱森林，綠意盎然。

寧馥剛高了很多次，這一刻就像是玩了一整天已經玩倦了的小似的，半闔著眼，渾趴趴地靠在男人懷裡，被他抱進了浴池中。

上還黏著幾片玫瑰花瓣，自己也懶得拉下去，倒是宋持風，餮足後耐心十足地幫取下來，放到一旁。

男人背靠著水池邊坐著，寧馥在他上坐了一會兒，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發熱，便扶著浴池站起，坐到了窗邊，趴在窗沿上看著窗外的森林。

這裡連接著室外浴池，背對著上山的路，柵欄外就是無人區，空氣中漂浮著屬於樹木的氣息，偶爾風吹進來，紗簾搖，帶來一點遠遠的，似有若無的蟬鳴。

水池裡的水一直保持著流狀態，溫熱的水流從皮上漫過，直至此刻，寧馥坐在池子裡，才終於能真切地到水的。

溫暖的，溫的，與自己想象中那種危險截然不同，就連水面上淺淺的波紋也顯得無害。

“你要喜歡這裡，我們之後每年都空來一趟？”

男人從後將腰擁住，口著的背一塊兒從窗口出去，順勢側頭在寧馥臉上啄了一口，“他這裡應該沒那麼快倒閉。”

回頭，想說話，雙又被男人捕獲住，兩個人就著夜風吻了一會兒，寧馥回想起宋持風的話，又覺得有點好笑：“楊先生經常生意失敗嗎？”

“還好，”宋持風抱著，在腦海中簡單清算一遍：“天天滿腦子琢磨小生意，虧了也就虧了，不是很心疼。”

小生意。

聯想到這個度假山莊的規模，寧馥忽然有點頭皮發麻，不敢想下去了。

“你們是發小？”了手臂上的皮疙瘩。

“嗯，家裡之間都認識，他和我弟弟同歲，一直讀一個學校。”宋持風說：“我比他們大兩歲，所以他從小就喊我哥。”

寧馥哦了一聲，想想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你不是說你弟弟五歲的時候就不會拿不吃飯來威脅你了嗎？”

“那是我三弟，是我父親和我繼母生的。”宋持風說到這裡，忽然反應過來：“寧馥，你是在記仇嗎？”

當時在醫院，他面對寧馥，面上看著冷靜，其實心裡也是有點急的，畢竟要真不吃飯，他也不可能掰開的往裡塞。

特地拿宋星煜五歲的狀態和類比，也算是個不擇手段的激將法。

“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而已，”小驕傲別開眼嘀咕一聲，轉移話題：“那你們從小關系應該就很好吧。”

不管怎麼想，那個侍者都不可能在沒有人指使的況下，跟說不要穿的。

楊開遠是這裡的老板，但宋持風又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這裡面的邏輯關系就很清晰了。

“我發誓今晚和我沒關系。”

宋持風聽出言外之意，把自己摘出去之後笑著把抱，鄭重承諾：“等下出去幫你教訓他。”

外面，楊開遠毫不知等一下迎接自己的是什麼，還在門口喝著小茶等著邀功領賞，剛靈一現還順手編了個冷笑話給宋薄言發過去，哼著小曲兒心滿意足地等待回復。

過了一會，更室那邊傳來靜，楊開遠扔下茶杯就湊男更室門前，笑得活似一條自己到了吃的狗：“風哥，今年咱們公司團建，地兒選好了嗎？”

旅遊旺季每年就那麼幾個月，這個規模的度假山莊，要說真等遊客來填滿，一年到頭能有幾回。

所以楊開遠打從一開始定位就很清晰，宋持風這邊團建一波，徐嘉致那邊再團建一波，再去其余各個親朋好友表弟表姐那各薅一波，之後他再把後面這座山開發一下，一年下來，還不盆滿缽滿。

宋持風剛穿好子，當著楊開遠的面兒，慢條斯理地把服套上，“團建沒問題，不過還有兩個事得讓你幫我辦。”

“不愧是我風哥！”楊開遠一聽團建的事兒穩了，樂得就差在原地給宋持風跳一個，兒地湊人面前去，“什麼事兒，您說，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到那程度，特別小的事。”宋持風說：“你這裡的恆溫泳池，閉館兩天，借我用一下。”

恆溫泳池？

楊開遠尋思風哥這也是有意思，人姑娘明明怕水，他偏要跟水乾上。

“行，明天用嗎？”但宋持風這麼說了，他這麼乾就完事兒，“這好辦，我待會去說一聲，那還有一事兒呢？”

楊開遠狗地弓著背，宋持風抬手便能親昵地攬住他的肩，聲線溫和，但到了楊開遠耳朵裡，那就是一片刀劍舞：“等宋氏團建的時候，你親自示范一下你這裡不穿泡溫泉的規矩。”

給一甜棗，再打一掌。

楊開遠裡還甜著，臉上就開始疼了，“哥，我錯了，我這不也是為你的福考慮嗎……得，我待會出去給寧小姐跪一個。”

只要宋氏能來他們山莊團建，他無所畏懼。

楊開遠滋滋地跟著宋持風從男子更室出來，就看寧馥已經換好了服坐在門口等著，一張小臉兒沒什麼表，看著窗外的石板路出神。

“寧……”他正準備湊上去狗，卻被宋持風從後拉住。

對上楊開遠迷茫的眼神，宋持風搖頭：“下次吧。”

神明顯沒有剛才在浴池裡輕松，看起來心不是太好。

這裡距離兩人住的地方並不算遠，宋持風便婉拒了楊開遠準備開觀車送他們回去的提議，跟散步回去。

晚上九點多，夜風有點涼，吹得小姑娘腦袋後面的小發包周圍一圈都是炸開的絨，宋持風剛特地多帶一件外套出來，披在上：“怎麼了，心不好？”

寧馥剛好像在發愣，聽見宋持風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搖搖頭：“為什麼這麼問？”

不是一個緒外的人，很多時候心不好也不會被周圍人發現，但宋持風卻好像總能巧察覺到這些微小的緒，讓覺很驚奇。

“因為你眼睛裡沒有了。”宋持風垂眸，注視著的雙眼，“你高興的時候，眼睛裡是有的。”

宋持風第一次見到寧馥眼裡的，就在那場酒會，在側眸看向另一個男人的那一眼中。

那一剎那，用璀璨奪目來形容亦不過如此。

他當時端著高腳杯，酒，心。

就像是黑夜中的飛蟲，總會本能地靠近源。

那天酒會結束，他已經把校慶那天的行程空了出來，也如願在臺下再一次見到了那一束。

說白了，世上哪有那麼多巧。

不過就是鍾於此，才格外留意，小心呵護罷了。

“有嗎？”

寧馥還沒從別人裡聽說過這回事，又覺得宋持風說得有點麻，小小地抿了抿：“不過真的沒什麼事啦，已經解決了。”

雖然覺距離散夥飯好像已經過去了很多天，實際上不過是昨天發生的事罷了。

今天寧馥一覺醒來，林詩筠和馬慧欣已經在們寢室的小群把時慈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罵了個遍，班上還有很多和還算不錯的孩私發消息給安，說不管怎麼樣都相信不可能是那種人。

寧馥逐條回復過去，謝們，把時慈的事暫時忘在了腦後，直到剛才泡完溫泉，看見時慈接二連三發過來十幾條微信消息，才想起他還在聯系人列表裡。

時慈一開始問在哪，後來看沒回就發來很多道歉的消息，對那天喝醉酒之後說的那些話，對那天他媽說的那些話，每一條都很長，看得出很著急，中間還夾著錯別字。

要換作之前，寧馥就算心裡再怎麼不高興，也會耐著子看完他每一個字，再進行思考和回復。

但剛站在更室裡，寧馥覺從上拉到下，只看見字很多，什麼都沒有看進去。

盯著手機屏幕，緒淡到甚至不如剛才和宋持風聊起楊開遠的賠錢生意。

想回點什麼，又實在提不起和時慈說話的興致。

可能這才是走到盡頭的覺吧。

哪怕看著對方真心實意真意切的道歉，也覺得仿佛瘙過後的抓撓，毫不覺輕松或滿足，隻覺多余到令人心煩。

面對時慈長篇大論的道歉與自我檢討，寧馥歎了口氣，站在原地足足想了五分鍾，也想不到應該怎麼回復。

恰逢這一刻，時慈大概是見太久沒回，又小心翼翼地發來兩條。

Sc：寶寶QAQ你不會真的要跟我分手吧？

Sc：我那天真的喝醉了……而且林詩筠和馬慧欣說話真的好難聽，寶寶你只要好好跟我解釋，我一定相信你和宋先生沒什麼的，好嗎？

寧馥總算找到了能夠回答的問題，指尖輕屏幕，打字緩慢到有一種鄭重其事的覺。

Nf：真的。

那頭，時慈看著屏幕上這兩個簡單利落到毫無誤會余地的字，完全愣住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呢，七年的，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寧馥說他的聲音仿佛就在昨天，一切變化都好像是一夜之間，他在今天早晨一覺醒來，事就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挽回的程度。

為什麼會這樣。

要是昨天不喝酒就好了。

時慈終於從那種極度的驚慌失措中意識到他本不可能失去寧馥，他本沒辦法接失去的局面。

他再一次握起手機，打字的手都在抖，他不知道到底還應該怎麼道歉，以前那些在面前無往不利的句子都好像失去了力量，變得蒼白而單薄。

但當他反覆閱讀了三遍自己打的長篇大論，確定措辭沒有問題，再按下發送的時候，紅的歎號就像是一柄帶著的刀刃，直直地扎進了他的，激起一陣刺骨的疼。

寧馥已經把他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