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鋼琴房,傳來陣陣優的旋律。
一個穿著白襯衫和黑西的年坐在琴前,十指飛快地跳在琴鍵上。
他的眉宇深深皺著,指尖的琴聲也越來越急迫,額頭已經泌出汗水。
突然間,他的指尖一抖,鋼琴響起了刺耳的聲音。
又失敗了。
年頗為沮喪的低下頭,一隻手狠狠的捶了捶另一隻手。
“真是沒用!”他有些崩潰的低聲喊道。
“你在做什麽?”
忽然後傳來一聲甜的嗓音。
年微愣,扭過頭去,隻是一眼,就被驚豔到了。
站在他後的孩,穿著紅的吊帶小禮服,擺剛好蓋住膝蓋,出修長筆直、潔的雙。
烏發如雲般散落在肩膀上,尤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像會說話一樣。
孩約莫十歲的年紀,毫不怯生的看著麵前的年,笑著問道:“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彈鋼琴,不下去吃好吃的嗎?”
年無奈的搖了搖頭。
“因為剛剛在宴會上表演出錯了,母親罰我一個人在這裏練習。”
孩思考了片刻,接著說道:“可是你彈得分明很好啊。”
將手中的一塊蛋糕遞給他,咧開笑著,“你一定了吧,給你吃蛋糕。”
年猶豫了半晌,接過了蛋糕,道了聲謝。
“謝謝你給我送吃的,你什麽名字?”
“夏明然,你呢?”
“季修。”
“那我就你季哥哥吧。”孩思索了片刻,便拉起他的手,“走,我們下去吃飯。”
在到孩的手時,他形微頓,接著將手了回來,苦笑道:“我不能下去,母親罰我在這裏練一天的鋼琴,我要是出去了,一定很生氣。”
孩嘟了嘟瓣,說道:“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吧,我們溜下去,不會被人發現的。”
“我真的不能離開,否則媽媽會懲罰我的。”年搖了搖頭,語氣堅決。
“哼,沒出息。”
孩不高興的撇撇,作勢要離開,“本來還想和你做個朋友,看來是不必了,我夏明然最討厭和膽小鬼做朋友。”
朋友……
他還從沒有什麽朋友。
孩前腳剛剛踏出房門,季修立刻住了。
“等等!”
孩出得意一笑。
果不其然,年猶豫著走了上來,“我們去吃好吃的。”
“這才像話。”孩了牽住他的手,對他眨了眨眼睛。
前廳賓客雲集,後廚忙的熱火朝天。
兩個人的溜進後廚,躲在一柱子後麵,觀著。
季修有些張,他悄悄的握住孩的手,輕聲道:“這樣不太好吧,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孩抬眸看他,“瞧你擔心的樣子,放心不會被發現的。”
“你害怕嗎?”他低聲說道。
“當然不怕,看我的吧”孩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你在這裏看著,我進去。”
“……嗯。”季修點點頭,神卻仍舊有些擔憂。
而此時,廚房裏最後一個廚師去冰庫取食材時,夏明然立刻衝進去。
將先前看準的牛排,水果和甜品都順了一些裝進自己的小竹籃裏,順帶還拿了一瓶酒。
季修則在一旁風。
“喂,快出來,來人啦。”他朝著孩低聲開口。
聞言,孩立刻飛奔似的跑了出來。
兩個孩子從後門出去,一路跑到了後花園的亭子。
他們將來的食擺在石桌上,像是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
“快吃吧。”孩頗為得意的對他揚了揚眉。
季修看著麵前的這些東西,猶豫著說道:“覺你很擅長的樣子。”
孩笑出了聲音,“因為我經常這麽幹,不知道為什麽,給我吃我都不願意吃的東西,可是若是這樣一來,我反而會更有食呢。”
季修忍不住了角,“不管怎麽樣,東西總是不對的。”
“難道你不覺得剛剛那下很有意思嗎?”
孩有些不滿意的撇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喂小子,我可是看你憋屈的很才帶你刺激一下,沒想到你這樣不領。”
聽到這話,年的臉上出窘態。
“我的家族一直都把紳士教育貫徹的非常徹底,所以對於你的這種行為,我確實很困擾。”
孩不屑地冷嗤了一聲,說道:“紳士?難道要像你一眼,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能樂不能開心,這就是紳士嗎?”
年沉默。
孩將一枚櫻桃塞進他的裏,明亮的眼睛倒映著年微微錯愕泛紅的臉。
“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缺陷,自由是每一個人都該擁有的權利,不要用太高的道德標準還束縛自己,我們應該學會放鬆,而不是整日繃著弦,讓自己活在暗的世界裏。”
孩歪著腦袋,彎彎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麵前的年。
年似乎有些容,“那我該怎麽改變?”
夏明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做一個你覺得不麵的事給我看看。”
季修抿了抿,而後搖了搖頭。
夏明然直接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年有些愕然,而後,他也學著吐了一口在地上。
“你看,這不就邁出了第一步嗎?”
孩笑意更深了些。
年仿佛是到了鼓舞,他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孩,終於也笑出了聲。
孩拿出剛剛來的酒,在季修的麵前晃了晃,“敢不敢喝?”
“敢。”
他毫不遲疑的答應。
夏明然仰頭灌了一杯,接著,再度給他倒了一杯。
“喝。”
的眼睛亮晶晶的。
季修也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烈酒嗆,他咳嗽了幾聲。
“繼續。”夏明然笑著催促。
兩個人又喝了幾杯。
年的心裏湧上了一熱,像是多年貧瘠荒蕪的土地上,終於迎來了春雨。
每一杯下肚,那些無數個冰冷漆黑的夜,那些讓他頭疼麻木的書本、那些教條、那些規矩,全部煙消雲散。
他不再是一味的忍耐,他也可以任的去做某件事。
他們玩的不亦樂乎,完全忘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