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唯一的過年氣氛,就是在臥室窗戶上掛兩個拳頭大小的燈籠,以及大門上著幅對聯。
除夕當天,小區熱鬧非凡,有大爺大媽自行組的活團,在活場敲鑼打鼓的慶祝。
陌笙簫經過時,會遠遠避開,好像接的氛圍越熱鬧,就越會灼燒躲在口的那顆心。
除夕夜的晚飯也很簡單,一個菜一個湯,沒有別人,做再多都是浪費。
一到傍晚,煙花炮竹的聲音響徹天際,過窗戶,瑰麗的煙火反到陌笙簫冷清孤寂的側臉上,走過去拉起窗簾,從電飯煲盛了碗飯。
“叩叩——”門鈴壞了,有人來找只的敲門。
笙簫起開門,見陶宸戴著個黑絨線帽站在外面,脖子圍著同款圍巾,他材拔,自然襯得俊朗非凡,“陶宸,有事嗎?”
陌笙簫擋在門口,并沒有讓他進去。
“你姐姐來了嗎?我來給你們拜年。”
笙簫握門把,“……”
陶宸一雙黑亮的眸子睨著。
“臨時有事不過來,你先回去吧,我吃完晚飯給叔叔阿姨去拜年,他們來了嗎?”
“中午就到了,”陶宸過敞開的隙,見餐桌上兩道簡單的菜,他心里驀然一,“笙簫,我爸媽讓我喊你過去,吃完飯,我們還能打牌。”
“陶宸,我飯都吃一半了。”
笙簫被他拉住手腕向外走,陌笙簫猶在拒絕,“我真的不去。”
“那你想一個人留在這過嗎?”陶宸回過頭,“今天不是你姐姐臨時有事,那天在家樂福我就察覺到你買的東西很,不可能像會有人來的樣子,笙簫,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的話嗎?你若一直這樣封閉,誰也幫不了你,陌笙簫,你再聽著,我一定要將你從那些傷痛中帶出來,我不相信,難道是我從認識你開始就看錯了?你真有那麼不堪一擊嗎?”
陌笙簫被他扣手腕,抿著沒有說話。
“鑰匙在上嗎?”
笙簫抬起頭,“在。”
陶宸折將門帶上,笙簫也被他拉著走。
相比,陶宸家里就熱鬧多了,進屋抬頭,還能見天花板上掛著的幾十個彩氣球。
陶媽媽在廚房忙碌,滿桌子的菜發出熱氣騰騰的香味,陶爸爸戴著眼鏡坐在沙發看電視。
茶幾上擺滿各的小吃,客廳空調開著,的寒冷被驅盡,笙簫有些晃眼,杵在原地邁不開腳步。
曾經,也有這麼個家。
“這就是笙簫吧?”陶媽媽從廚房出來,將燉好的整擺上桌,走過去拉住陌笙簫的手,“我聽陶宸經常說起你,那小子太懶,要不是你幫忙,說不定他早給饞死了。”
“阿姨,您客氣了。”
“陶宸,還不讓笙簫快坐。”陶爸爸站起,面和藹。
“阿姨,我來幫您吧。”陌笙簫將棉襖下掛在架上,陶媽媽趕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和陶宸看會電視,我這一會就好。”
“媽,你可別小看笙簫,就讓給你幫幫忙吧。”陶宸知道,陌笙簫要是什麼都不做,這頓飯吃得肯定拘謹。
笙簫和陶媽媽在廚房忙活,陶媽媽很講話,等吃晚飯時,陌笙簫已然毫無約束。
幫忙擺碗筷,陶宸爸媽在飯桌上決口未提笙簫家里的況,仿佛就是他們一家人,很自然地能融進去。
客廳的電視正播放著春節晚會,陶媽媽將一只翅膀夾到笙簫碗里,“孩子多吃點好。”
“謝謝阿姨。”
“不知
道今年有沒有劉謙,我就看他表演魔。”
“媽,我爸可還在邊上呢。”陶宸不由揶揄。
“那小伙子長得還帥的,你說我要是去春晚現場,他有沒有可能讓我上去做表演嘉賓?那樣我就能近距離看看,他皮怎麼那麼好?”陶媽媽滿面認真的樣子。
陌笙簫差點被里的飯給噎到,小臉憋得通紅,又不好意思咳出來。
“媽,看你……”陶宸忙倒杯水放到笙簫手邊,“多大年紀還追星。”
陌笙簫忙喝口水,陶媽媽將視線從電視上收回,“笙簫,可別見怪啊,你說我經常對著老伴那張臉,不厭倦才怪呢。”
笙簫不由展,“阿姨,我也喜歡劉謙的,我一直猜不,他當初是怎麼把董卿的戒指放到蛋中去的呢。”
“對啊,我也是,看那蛋也沒破。”
陌笙簫笑著和聊天,陶爸爸和陶宸時不時上幾句,一頓飯就在安詳溫馨的氣氛中度過,飯后,笙簫又陪他們打牌,別的不會,只會跑得快。
由于考慮到陶宸爸媽,牌就打了一個小時,笙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看手表,“陶宸,我該回去了。”
“等放完煙火,我再送你回去吧。”
“好。”笙簫靠著沙發椅背,不知不覺,竟沉沉睡過去。
這是離開白沙市后,頭一晚睡得這麼早。
陶媽媽和陶爸爸回到臥室,經過架時,陶媽媽將一個東西塞進笙簫的口袋。
陶宸取過毯子給小心翼翼披上,陌笙簫睡眠很淺,毯子剛蓋到肩膀,就睜開了雙眼。
“我們去樓下放煙花。”
笙簫點頭起,“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陶宸取了煙花下樓,笙簫站在側,著一簇簇絢爛升空的
煙火,不由瞇起眸子。
當初,在華爾門口,嚴湛青為放過一場奪目的煙花,可惜,他和注定有緣無分。
而聿尊……
陌笙簫想起這個名字,心口仍避免不了痛的搐,面一擰,彎下了腰。
“笙簫,你怎麼了?”
笙簫勉強拉開笑意,“可能是阿姨手藝太好,我吃撐了。”
而聿尊,他給的好,竟比曇花一現還要短暫。
陶宸將送回家,陌笙簫關上門,滿室的冷清揮之不去,原來,還是只有一個人。
雙手兜,不經意到個東西。
掏出一看,竟是個紅包。
笙簫偽裝而起的堅強在這刻豁然坍塌,垂著頭坐在床沿,手指住那個留有余溫的紅包。
南夜爵打過電話給聿尊,本想讓他去景園過年,可聿尊還是婉拒了。
他在國際飯店定了個包廂。
去的時候,飯店的大廳早就滿了人,大多是一大家子出來吃年夜飯,縱觀整個酒店,也找不到另一個像聿尊那般只前來的人。
他要的是包廂,待菜上齊,門一關,大廳的熱鬧就被擋在外面。
聿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白沙市,都沉浸在很濃的年味中,桌上擺著的是國際酒店最昂貴的年夜飯,他卻食全無,手指間夾著點燃的煙,上半側靠著明的窗子。
“聿,還需要什麼吩咐嗎?”
“出去。”
聿尊頭也不回,完煙后回到座位,他令人在他邊的位子多擺了副碗筷,就好像他吃飯的時候,也算有人陪著。
整桌飯菜,直到他離開時,仿若都沒過。
他甚至心想,為什麼要有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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