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問第三遍。”邊策音極低。他眼梢輕輕抬起,眼底的像被墨裹著, 聚一團黑霧。
姜辭抬腳想走, 他又開口:“這麼要的話,你走了他說給誰聽?”
“……”姜辭覺得此人有病。
只見邊騁重重地吸了口氣, “我就是想跟姜辭說,從前我沒長眼, 竟不知道的好,沒拿當回事兒。過去是我疏忽了,往后我拿當親妹妹,就跟對楚楚一樣……”
“聽見了嗎?”邊策問姜辭。
姜辭還未給反應,他對邊騁說:“這事兒不是我要瞞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私底下盡管找論清楚,別讓我瞧見就行。”
“我不敢。”邊騁苦笑一聲。
“姜辭你進去。”邊策又支開姜辭。
得,偽主下線,下面才是重頭戲。姜辭早就想走,求之不得。
剛把臥室門關上,聽見邊策對邊騁繼續說道:“你渾了這麼些年,我沒管過你,因為總想著家里累我一個就夠了。時間往前挪一年,你要是那會兒起心念,老太太拍手好,我也替你高興。可你偏一茬一茬換新人,從沒正眼瞧過。哪怕今兒不是我的人,我也覺得你這點心思擺不上臺面兒。”
邊騁喪著氣應聲:“是,你說得對。”
這家伙未免也太好兒了,竟就這麼乖巧聽著,半句不回。他怕是也聽懂了,他大哥是想借這事兒敲打他,讓他收心。
這幾個月來,邊策放手讓他掌事,他陷忙碌,也就不再有力涉足風月。所有人都稱他有長進,指日可待。邊策也指著他分擔重任,自己落得幾天清閑。
姜辭接著聽下去,邊策提點邊騁,要他打今兒起潛心修煉兩個詞,一個“潔自好”,一個“厚積薄發”。
厚積薄發是真理,潔自好為修心。
姜辭莫名覺得自己聽出了邊策的潛臺詞——邊騁啊,無論家族聯姻的重任是否落在你頭上,你都要好好約束自己,否則日后遇到好姑娘,會遭人家嫌棄。
當然這只是姜辭自己的腦補。邊先生訓誡弟弟,自有一套妙嫻的話。
姜辭自認不會像邊騁這般聽話。又想,得虧老姜跟戴士沒給生個姐姐哥哥的,否則指不定也會長邊騁這副委屈逆來順的小苦瓜樣兒。
邊騁聽完邊策的這些規訓,想法卻跟姜辭大相徑庭。他覺得他大哥八是鐵樹開花想花時間談,所以PUA他來當下一個勞心勞力的“邊先生”。
他覺得自個兒命真不好,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險腹黑的親哥哥。可轉念一想,他大哥累了十年,給了他十年自由,或許現在也該到他累。
至于姜辭,權當鏡花水月一場。的名字,從前會在他心里多一個前綴。
是配得上他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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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策查清了思特的底,今日有正事要辦,跟邊騁談完就從姜辭家離開。
走之前,他在門鎖上錄了自己的指紋,又叮囑姜辭,無論孟景舟接下來接什麼新的資本,最好都能知會他一聲。
姜辭知道這里頭的水深,邊策把自己攪進來,并不為孟景舟,而是為了讓吃點苦頭。孫梁許三家,沒有哪一個是好對付的,不知道這樣的局面還會拉扯多久,也不知道陷迷局的自己該扮演什麼份。
午后姜辭從設計院離開,路過某商場,進去給戴士買了一大堆東西。一夜沒回家,戴士和老姜到現在也沒發來消息。
心里的疙瘩難解,托蘇把這些東西送回去。
下午姜辭跟海南那邊的工程師開了三個小時的視頻會議,確認了修訂后的施工圖。散了會,打電話問蘇:“東西送到了嗎?”
蘇讓安心,說母之間沒有隔夜仇。
這晚姜辭做足心理建設后回家,車庫門打開,瞧見戴士和老姜常開的那輛車沒停在里頭。停好車,進家門,家里也空空。
又上樓,去到他們的房間,只見戴士把送的那些禮整整齊齊地擱在帽間,一樣也沒拆。
兀自坐了會兒后,裝沒事兒人似的在一家三口的群里發消息:阿姨也被你們帶走了?我晚上吃什麼?
老姜回:阿姨放假了。
姜辭重復:那我晚上吃什麼?
隔了半小時,戴士說:你多大人了還不能給自己弄一口吃的?
姜辭嘆了口氣,笑出聲,回:你也不怕我把廚房給點了。
戴士:把自己燒死在里頭就行!
姜辭:那不至于,我真化灰了,往后你沒人數落,我爸就遭殃了,我可舍不得老姜那種罪。
戴士:你就貧吧!
姜辭:你!
隔天早上老姜跟戴士才回。
姜辭正要出門,瞧見他們給帶了禮,“嘖”一聲:“合著你們把我一個人擱在家里,是為了單獨約會。”
“那是。”老姜是為了緩和戴士的心,臨時起意帶去看海,他瞟了姜辭一眼:“你個沒良心的,昨天竟然只給你媽買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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